直至最後,海水拍進相合的靡緋罅隙,與透白一起隱沒在水流更深處。

意識模糊間,降谷零彷彿能感受到對方的掌紋都深陷於自己髖骨處的面板,鼻腔裡的破碎音節與氣泡一同沉浮,讓他終於忍不住將嗔吟抖出喉嚨:

“唔——”

“…波本?”

夢境被沖撞支離的剎那,降谷零觸電般彈坐起身,冷汗順著鎖骨滑進衣領。

卡在夢境裡的尖叫化作喉中瘙癢,讓他蹙眉輕咳出聲。

聽到聲音,貓眼青年擦拭狙|擊|槍零件的動作一頓。

他抬眼望了下指向3的時針,而後起身將灌入夜風的玻璃窗合攏,轉身看向撐著沙發坐起來的金發男人,關心道:

“著涼了麼?”

降谷零揉著太陽穴避開對方的視線:“不,我只是……沒什麼。”

在男人的疑惑下搖搖頭表示無事。

降谷零感受著面板下殘留的、幕天席地之下滋生的潮熱愛意,頓時一陣面熱,不由慶幸自己的面板能夠掩住漫上耳尖的血色。

……能遮住的吧?

這次的夢過於離譜,他怎麼可以用別人的聲音來代入那個人?可明明理智已經否定了是同一人,潛意識卻……

不過的確,那個後輩太像那個人,也太難搞了,否則自己也不會猶豫。

頂著貓眼男人略顯遲疑的注視,降谷零側過頭瞥向自己的手機。

他早已過了會為情話心動的年紀,和初出茅廬的少年人完全不同,但……黑羽真銘昨夜那句‘月色真美’太過認真,就連組織裡以honey trap著名的波本也無法招架。

所以他簡直是以一種狼狽的姿態結束了對話。

“黑羽,kuro……真有如此巧合的事麼。”

小聲呢喃僅溢位些許字音。

早就例行檢查過房間裡沒有竊聽,保養完狙|擊|槍的男人將一不小心忘記了存在的兜帽取下,讓壓了一夜的黑發重見光明,看著金發青年問道:

“什麼巧合?”

降谷零想了想,還是坦白道:“我看到了和他很像的人。”

一對貓眼在白熾燈下縮成針尖,知道對方在說誰,男人略顯鋒利的眉蹙起:

“可他已經很久沒出現了,而且……”

“我知道,我知道遇到的‘人’不會是他。可從前他也消失過比這更長的時間,六年對幽靈來說,或許只是用來休養生息也說不——”

“zero。”

突兀換了個稱呼,此番舉動讓金發青年的話陡然卡在嘴邊,不上不下地哽著,直至一聲嘆息將沉默撞破:

“是昨晚發郵件聯系的人沒錯吧。”

降谷零頓了一下,無奈點點頭。

他不是很想隱瞞和自己一起臥底在組織裡的諸伏景光,也就是面前瞭解一切的幼馴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