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叫回了zero,那個最初知曉的名字和綽號。

降谷零忽然覺得方才還在眼前的人影開始模糊,恍惚間又完完全全變回了夢裡的幽靈,割裂的現實和記憶令他微微晃神,就聽熟悉嗓音溫聲道:

“所以抱歉了zero,能告訴我你正對著的照片是什麼內容嗎?”

“……什麼?”

稍微卸下一些手頭的力道,看著那片深色面板上被他掐出的紅痕,黑羽真銘的目光遊移一瞬,還是解釋道:

“因為在知道zero就是安室先生後,我複盤過你上次來時的反應,這些照片在你的眼裡應該和我看到的不同吧。”

“所以我想知道照片上真正的內容。”

他說著完全停下動作。被暫時停滯的熱度熨帖著,降谷零隻覺心底空洞,享受過愛意的缺口叫囂著,嘴上卻不饒人:

“這也是遊戲的任務?它的任務未免太多了。”

而且之前kuro說的‘動作之一’……該不會還有其他破廉恥的動作吧!

聽到對方的質問,黑羽真銘空出一隻手習慣性抓抓蓬鬆的發,話裡話外都是難為情的執著:

“啊,這個…其實是我想知道啦。”

降谷零:“……”

敢情是你的任務是吧?你這是濫用他給的肆意妄為權!

見金發男人的側頸都氣得發紅發顫,黑羽真銘忙去安慰,卻被突兀收緊的力道挾得倒抽一口涼氣:

“嘶……降谷先生!”

二十四年來從未有過如此經歷,年輕警校生費了好大的意志力才穩住身體,沒真給公安前輩送上襲警的證據。

察覺到對方就差轉過來咬他一口,黑羽真銘遲疑半晌,終於選擇放棄:

“那個,不想的話就算了,我不會逼著降谷先生說——”

“是畢業照。”

……誒?

疑惑擦著尾音卷過。

黑羽真銘定神去瞧,只見金發男人完完全全背過頭去,就連側臉都被鬢邊翹起的發絲遮擋,不給他任何探究的機會,清澈嗓音卻從那顆金色腦袋的前方飄過來:

“高中畢業那天,我和hiro一起在天臺談論大學志願,你在我們從天臺下來時出現,摸了我的頭頂。”

聲音停頓,感受著發頂傳來的、與那日如出一轍的溫度,降谷零不由笑了笑,注視著照片道:

“但那時我又心虛又緊張,手心和額頭上都是汗……因為我剛把襯衫上的第二顆紐扣扯下來,打算交給你。”

將襯衫上最靠近心髒的那顆紐扣交給心愛之人,麼。

回憶起那個時間段自己收到的、來自小黑魚的禮物,黑羽真銘不禁嘴角一抽,感慨遊戲公司的良·苦·用·心。

竟然將紐扣變成金鱗交給自己,要不是遊戲公司這種騷操作,他肯定不會誤會zero的心意直到現在才明白的!

沒錯,遊戲公司壞,自己和zero好!

一口大鍋甩給遊戲公司,黑羽真銘將視線從小黑魚流汗的照片上挪開,蹭到對方耳側引導道:

“那左邊呢,左邊的照片是什麼時候的?”

他邊說邊吻上男人藏在碎發下的耳根,鼻息間的熱意吹得降谷零一抖,無奈朝左邊看去。

只是剛一開口,內裡熾灼便重新活泛起來,撞得金發男人一個趔趄,手臂直接撐在滿牆的照片上。

……kuro這家夥,絕對是故意的!

心中暗罵一句,降谷零不服輸地往後坐了坐,直到身後傳來隱忍的抽氣聲,這才小聲哼道:

“左邊是我和hiro小學…唔,去後山探險,玩累了之後…你召喚了兩個人揹我們回去…”

“那,右上角站在櫻花樹下的小黑魚和皮皮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