犧牲(第1/2頁)

犧牲

蒼梧瑾報告詭異事件發生的聲音在每一個種花家暗影世界官方成員的手環中響起，虞逐雲自然也不例外。

她冷眼看著手腕上彈出的提示已經明白這一切的原由，邪神所製造的幻境並非是在某一個空間夾層中，而是在每個人自己的意識裡，根據個人的喜惡演變出了這一切，這也是為何她會在這個世界漸漸迷失。只因她深信自己所感受到的一切，別說蒼梧瑾的聲音，就連他的靈力波動都是絲毫不差，卻不知這恰好中了邪神的下懷。

虞逐雲反複摩挲手上唯一剩下的那頁《山海經》，這可能是她體內的那一頁奇書幫助她回到現實的鑰匙，絕對不能弄丟。她小心地將它收進懷中，並拿出了之前挖出了的那棵星蔓草，“星龍？”她輕聲問道。

星龍的葉片眷戀地蹭了蹭她的手指，阿雲終於發現她了……

“我們這就出去，將邪神打個落花流水！”虞逐雲斬釘截鐵地說，這個“出去”自然不是單純地沖出圖書館甚至整個國家的包圍，而是要徹底從意識幻境中回到現實，回到她所在的山海大陸中去……

虞逐雲慢慢走下圖書館的樓梯，不出所料，原本還在各個地方翻閱讀書的人群此時一無所蹤，偌大的圖書館只能聽見她腳下的長靴踏足大理石地面的聲音。

“噠——噠——”虞逐雲能夠察覺到書架後傳來的惡意，但她也很明確地知曉那後面什麼都沒有，惡意的來源是這一整個偽造出來的世界，而不只是單純的一道陰影。

圖書館外的天空一如往常一般湛藍如洗，虞逐雲站在大門的陰影中抬頭，無奈地搖了搖頭，自己怎麼沒有早一點發現呢？哪有一個世界一直都是晴天？

“虞逐雲，我勸你束手就擒和我們回研究所，我們會盡全力幫你解決身上的汙染，一切正常後，你還是可以回歸正常的生活。”一張熟悉的臉，融合了虞曉白和有苗，還有君子星、北原俟等人，讓她在熟悉的同時又認不出這張臉究竟屬於誰，就像將不同的畫作拙劣拼接的ai一樣，邪神根本不具備人類美好的創造力。

虞逐雲撇了撇嘴，“是嗎？我覺得你們才更像是傳播汙染的物件。”話未說完，躲在她口袋中的星龍便悍然出擊，陡然生長的藤蔓如同恐怖故事裡的變異植物，轉眼間便將人群分割開來，虞逐雲趁機一躍而出。

“追！”拼接臉的人強硬的下令，數不清的契約靈從各處圍剿她，有熟悉的長劍、鋒利的橫刀、飛翔的金色龍影……虞逐雲冷笑一聲，“怎麼？冒牌的蒼梧瑾沒來參與抓捕嗎？”

似乎是在她的提醒下邪神想起還有那麼一張她喜歡的臉，寒冷的氣息從校外快速降落，看上去華美的銀白色巨鳥向她俯沖而來，卻被她縱身一躍跳上了脊背，星龍迅速跟上，藤蔓按照一定的技巧在它身上捆綁的死死的，虞逐雲燦爛地大笑，“謝了！”看吧，她就說邪神根本沒有創造力，說是照貓畫虎都是在誇祂，銀霜怎麼可能不聽蒼梧瑾的話，讓她這樣白白綁了當自己的坐騎卻不反抗。等著吧，死章魚，老子出去之後就滅了你！

可能是她憤恨的情緒太過強烈，邪神終於被她激怒，不再費心偽造什麼幻境了，虞逐雲明顯看到不符合種花家國情的武器出現在天空上，“切！從我腦袋裡挖出的東西還挺多，不過，我自己都不知道這東西怎麼用，你怎麼敢的啊？”虞逐雲看著即將飛到眼前的某彈眼都不眨，控制著星龍狠狠拉緊腳下這只巨鳥的大嘴，冰冷的火焰直接便將那東西變成了啞炮。

“傻x！”虞逐雲冷笑一聲，不再關注蜂擁而至的各種攻擊和軍隊，在不斷出現裂紋的空間中如離弦之箭飛向記憶中的小村子。

天空驟然變得陰霾，即使虞逐雲再怎麼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但落在身上的攻擊卻不可能不痛，她苦笑著看著身後追擊的飛機想，自己也算是和國家機器對抗上了。

忍著身體的疼痛，虞逐雲終於看見了那座小村莊。此刻站在高空之上，看著村莊各處點燃的紅色火光，彷彿邪神的巨眼正在嘲笑她，你敢來嗎？

有什麼不敢？虞逐雲眼都不眨，將星龍收回後朝著村中唯一明亮的桂花樹一躍而下。那頁舊紙化為點點熒光，彷彿在為她照亮回家的道路。

周圍的炮火與攻擊似大雨傾盆而下，她在無邊的疼痛中囂張地大笑，“狗東西，等著吧你！”如老舊的電視突然閃爍雪花，虞逐雲的腦海之中一片刺痛，再度睜開眼時，是近在咫尺的猩紅巨眼。

“轟——！”九玄紫雷毫不猶豫朝它落下，紫色的蒼龍、綠色的藤蔓共同交織著刺向前方，在驚天的雷霆中，巨眼的表面終於有了裂痕。

“阿雲閃開！”是樹虹越的聲音，僵硬的身體未等到大腦的指令便已經下意識轉身。

白月刃的光芒劃破巨眼為了保護自己而迅速凝結的汙染層，順著這道縫隙樹虹瑛的身形一轉，已許久未曾出現在山海大陸的最後一棵虹越巨樹本體在空中綻然盛放。

山海城中，已經切斷契約的虹越樹靈的葉片一片片崩碎，樹身表面也開始出現裂痕，但轉眼間又被地脈修複，光禿禿的枝幹上，只剩下點點星光，那是她為大陸留下的種子。

“師父！！！”虞逐雲通紅的眼眶目眥欲裂，虹越樹晶瑩如玉的樹幹層層斷裂，虹光在每一道飛轉的枝幹間閃爍，樹虹瑛作為帝級強者，本源自爆在這樣近的距離，就算是邪神也無法全身而退，更別說它剛剛因虞逐雲的神力已經出現了傷痕。

“——！”嘶吼傳遍大陸，每個仍處在意識幻境的人都受到了祂的攻擊，虞逐雲也無法倖免，腦海中的刺痛越來越深，喉中的鮮血再也無法忍住，噴灑在已經化為塵屑的虹越樹上。

虹越樹有儲存靈魂、固守本源的作用，可它自己的本源都已經自爆了，她拿什麼去挽救恩師的靈魂？

虞逐雲不顧自身的傷勢，也來不及去管正在發瘋的邪神，那顆一直沒有用武之地的九轉重華果此時在汙染與鮮血中閃爍著重華之力的色彩，她努力想將飛散的熒光如在荷城一般收攏，可一切只是徒勞。

“阿雲，從今天開始，你便是我的弟子。”攀上登天梯後，樹虹瑛站在拜師閣中笑得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