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入

虞逐雲被空間亂流捲走時滿是錯愕,明明她就要等到蒼梧瑾蘇醒,怎麼就這麼倒黴呢?好在建木在她身邊,危機之中,為她撕開了一處裂縫,這才讓她躲過了亂流中狂暴的空間力量。可落地後的環境卻讓她更加迷茫。

而且……她感受著體內的氣息,突然眉頭一皺。之前在幽都中被死氣入侵,若是一直關閉五感,回來後休養一段時間便可以恢複,但她情急之下開啟五感,後來又取出了那顆丹核,現在靈竅中竟然充滿了死氣,靈力滯澀無法執行。

“嘖。”虞逐雲感應著與星龍和建木的連線,還好,它們沒事,只是在空間亂流中傷得厲害,若是靈力充足很快便可以恢複力量,但她現在……

她轉頭觀察著周圍,雕欄玉砌、金磚珠礫,這是哪裡?建築風格不似西州飄逸、中州的平和,也不像是北原的凜冽、南海粗獷,更別說天極那的席天幕地。虞逐雲仔細觀察著周圍,突然眯了眯眼,這裡,更像是前世她曾在古都見過的王朝風格,華麗夢幻。

能有這種建築的地方……虞逐雲想了想,拿出之前複原蒼梧瑾身體時偶然發現的白布條纏在了雙眼之上,她的重瞳在這裡恐怕會惹來麻煩。

若是她真的來到了她猜想中的地方,靈力滯澀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虞逐雲拿出那件曾仿照試驗場守衛製作的黑袍籠在了身上,望著巷子角落的一株星蔓草笑了笑。

星龍雖然受傷,但它畢竟是王者,主宰其他星蔓草是它的天賦技能,只要有星蔓草在的地方,她就不會對這裡一無所知。

虞逐雲手指輕觸星蔓草葉片,契約帶來的技能共享令她透過這棵不起眼的小草感受到了所有星蔓草們感受到的一切。

原來,她真的透過建木劃出的通道來到了荷城。

她檢查著身上的一切,由於靈力滯澀的緣故,旁人只以為她是個不過月級的修煉者,但她還是讓奇書將她身上的靈力波動掩飾了一下。說起來,這段時間奇書沉默了許多,若不是它在山海秘境中為她提供各種訊息,秘境中的戰鬥也不會那麼順利。

虞逐雲一路走出了小巷,隨著她的動作,似乎有一些灰塵般的東西從她翻飛的長袍下飛出,那是她向外傳播的孢子。

她降落的地方正是接近荷城出口處的一個巷子中,此刻剛一走出,就見到滿街的變異者正在接受著守衛的檢查。

盡管剛剛透過星蔓草已經得知這城中的人有很多都已經發生了變異,但透過自己的眼睛看到這一切還是讓她心中為之顫抖。

大街上的行人明明做得是與外界其他地方一樣的事情,賣菜、開店、為生計忙碌……可他們身上不是多了一條手臂,便是少了一隻耳朵,更有甚者,一個小姑娘腦袋後面竟然還有另外一個男孩子的頭顱延伸出來。青天白日之下,卻無端讓她這個皇級的強者遍體生涼。

山田這個狗東西,不僅蒙騙了其他地方的大陸百姓,甚至他所庇護的荷城都沒有放過,這裡的人都在出生時便被灌下不同的藥水來測試藥性,以至於每個人都在不同程度上發生了變異。

荷城,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試驗場。

虞逐雲握緊雙拳,這個畜生。這都是山海大陸的百姓,卻被他利用汙染變成了這個樣子。還有曾經的小連子島,不知有多少人都被他蠱惑,連世界真正的面貌都不曾知曉。

“那邊那個!你是怎麼回事?!”守衛見她一直站在街邊,怒喝著朝她走來,“你是什麼人?!”

虞逐雲抬頭看向他,“我是從忍影堂回來的人。”

守衛聽了她的話面色一變,但還是忍著懼意回答,“那……您的令牌……”

虞逐雲手腕一翻,一枚小巧的令牌便出現在手上,其上一朵粉色的花朵栩栩如生。這是虞家從內奸的手中得到的,其他世家在認知的影響解除後也都抓捕了很多忍影堂的奸細,無一例外,他們的手中都有這樣一枚令牌。

“原來是忍影堂的大人!”守衛急忙手指向上,行了一個怪異的禮,“神明在上,願您……”他剛想說任務順利,可轉念一想,這裡是荷城,忍影堂的人怎麼會出現在荷城?

“大人,您為何……”他試探地看向虞逐雲的布條,那上面銀色的暗紋在日光下熠熠生輝,一看便不是尋常料子。

虞逐雲摘下布條,“我回城報告情況。”

守衛見她眼中擁擠的眼球不禁露出瞭然的神色,看來是外面那些變異者的汙染太強,竟然導致忍影堂的完美之體發生了變異。

還未等他說什麼,另外一邊突然又走來一群衣著不同的守衛,他們看著這個人冷笑道:“怎麼,在這偷懶呢?”

原來那名青衣守衛皺了皺眉,“我沒有偷懶,是這位忍影堂的大人在給我看她的令牌。”

“哈哈哈……忍影堂……”那群灰衣人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卻在看見虞逐雲的剎那停滯在了那裡,那身黑袍可不是誰都能穿的,要不是他曾跟著頭見過釐謝堂主,怕是也沒這個機會見到。

“原來是忍影堂的大人,小的們失敬了。”他們將青衣守衛擠在了一邊,共同施著剛剛手指向上的禮節,卻也想到了同樣的問題,“您為何會在這裡?”

別是和這小子一夥的,想要做什麼勾當的吧?為首的灰衣人眼神突然不善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