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逐雲睜大了眼睛,“他們就是打著這個主意吧?”

蒼梧瑾見剛剛還很沮喪的虞逐雲突然來了精神,“看剛剛宗主和長老的樣子,明明她們心中也對此有所猜測,可卻還是對此閉口不言……這是個陽謀!”

虞逐雲越想越覺得事實就是如此,“若是認知的改變沒有被發現,邪教和邪神就會發展的越來越好,可若是這件事被揭發,大陸整個亂了起來,對邪神汙染大陸更有好處。”

蒼梧瑾愣了一下,見她思路清晰,甚至很快想通了關鍵,不禁欣慰地笑了起來。

“怎麼,我說得不對?”虞逐雲看見他的笑容疑惑地問。

蒼梧瑾收起嘴角的笑意,長嘆了一口氣說道:“你說得完全沒錯。”他將虞逐雲引向一旁的座椅上,與她輕輕訴說著這一個多月來發生的事情。

“自從你昏迷後,宗主及其他幾位長老就發現了一些不對勁。一些原本並沒有被魘獸佔據的地方竟然突然出現了魘獸,派人去清剿後又發現那裡的魘獸消失不見了,幾經波折後才找到根本,大地出現了一條裂縫,而奇怪的是我們能並不能從中感受到汙染,這也是為何那些地方一開始並沒有被重視的原因。”

“除此之外,一些典籍中記載的奇異之事我們也發現了一些線索,都與邪神或是萬物教有關,可不知為何之前竟都被我們忽視了。”

“是因為有東西蒙蔽了我們。”虞逐雲也嘆了口氣,看來,她的猜想果然沒錯。

“就是這樣。”蒼梧瑾也點了點頭,“我們正在以一個全新的眼光探尋整個大陸,雖然已經有了些成效,但畢竟不知道根源在哪裡,因此,宗主等人也不敢輕舉妄動,若是被敵人發現,直接將這一切攤在世人眼前,那我們就是大陸的罪人。”

虞逐雲握緊了拳頭,究竟是什麼矇蔽了他們的眼睛,影響了他們的認知?

“你身上的東西雖然可以增強這種認知,但同時我們也因此發現了大陸上的這張大網,所以宗主才……”蒼梧瑾試探地提起之前的事情,希望她不要再因此而難過。

“我明白,瑾哥。”虞逐雲坦然地看向他,“我剛剛是有些沮喪,但現在只有鬥志。”沮喪解決不了事情,她只能允許自己難過那麼一小會兒。

蒼梧瑾看著她重新綻放光芒的眉眼愣了愣,心中一直被她影響而産生的陰暗念頭此時都淡了許多,他欣慰地笑了笑,“那太好了。”

虞逐雲起身將窗戶開啟,月光映照在雪地上,整個院落都因此顯得明亮了幾分,“瑾哥,恐怕還要再麻煩你一段時間了。”

蒼梧瑾愣了一下,見她趴在窗沿上目不轉睛地盯著外面,“我身上的東西可能會影響其他人,因此能照顧我的應該就是當日將我帶回來的幾個人中,長老和宗主自然不能日日照看我,那一直以來看護我的人就不言而喻了。”

她回過頭來,看著蒼梧瑾燦爛地笑了笑,“多謝瑾哥啦!”

月色皎潔、雪如天星,可此時蒼梧瑾眼中卻只能看見她一人,少女飛揚的眉眼與她堅韌的性格一樣牢牢印在他的心中。

大雪紛紛揚揚下了一夜,與蒼梧山中的大雪有些許不同,許是山海宗靈脈豐沛的原因,這裡的雪竟然也不是凡雪,帶有靈力,他們雖然是修煉之人,早已不畏寒暑,但在這雪中時間長了,也會覺得有絲絲寒冷。

“這是什麼?”虞逐雲裹著厚厚的大氅,放下手中的典籍,看著俊美的青年外披狐裘,好像是畫中走出來的人一般,特別是他懷中還抱著一株美麗的花朵,當真養眼極了。

“乘風這些日子去幽都清理魘獸,發現了這株花,他說你自己一個人難免無趣,便給你帶來解個悶。”蒼梧瑾將花盆放在書桌上,笑著說道。

這些日子,虞逐雲聽從宗主的指示一直沒有與其他人見面,對外的說辭是她的傷還沒有好,邪神的汙染太嚴重,只能勉強維持意識和精神的樣子,因此,她只是用玉符給小夥伴們和虞家的長輩報了平安。

這個小院子就在蒼梧瑾的住處旁,幸好還有蒼梧瑾日日來看望她,不然她可能當真會覺得有些孤獨。有些時候,虞逐雲也會覺得自己由奢入儉難,明明前世那麼多年都是一個人過來的,到了這裡身旁的人多了,偶爾一人竟然會覺得孤單了。

虞逐雲好奇地看著蒼梧瑾放下的花盆,這株花……

她皺緊了眉頭,看著花盆中的東西,突然意識到自己一直以來忽視的究竟是什麼,在她踏入密林時就在角落中窺探她的東西——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