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逐雲不再辯解,只是沉默著低下了頭,陳惠以為她是辯無可辯,痛心疾首地說:“阿雲,如果有什麼苦衷你可以說出來,這麼多長老都在呢,你是虞家的孩子,沒什麼好隱瞞的!”

虞逐雲點點頭:“的確沒什麼好隱瞞的。”陳惠愣了一下,她什麼意思?

虞逐雲抬起雙手,“阿雲第一次和眾位師兄弟一同下山,心中激動萬分,就想著能夠記錄一下師兄弟的英姿,因此,我的身上一直帶著留影石。”

陳惠震驚地睜大眼睛?她說什麼?留影石?!

虞友潛也沒想到她竟然還有這一手,將她手中的留影石拿了過來,並順手投放在了堂中。

伴隨著留影石中出現的內容,陳惠盡力維持著平靜,手中的衣擺卻快要被她揉爛了。

留影石的內容恰好截止在裂谷下出現魘獸的時候,眾人看過之後沉默不語,吳長老率先開口說道:“我看這裡面似乎是出現了一隻巨獸,但不像是山地蜥蜴的樣子啊。”虞逐雲心中為吳長老點贊,沒想到他竟然選擇了這個切入點,只要證明他們根本沒有遇見什麼山地蜥蜴,就可以說明陳惠在說謊。

“陳惠,你不是說你們遇到了山地蜥蜴的襲擊嗎?這又是什麼?”虞友潛沉聲問道。

陳惠的眼淚說來就來,“回稟族長,我們的確遇到了山地蜥蜴,甚至師兄弟們也是因其才……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阿雲的留影石中會出現這樣的畫面……”

“那裡就是我們原本定好的彙合點啊,惠姐姐……”虞逐雲在一旁輕聲地說。

“可是我明明讓你們不要來原地彙合的!那裡已經不安全了,我們是換了其他地點紮營的!”陳惠急忙辯駁,卻發現虞逐雲正奇怪地看著自己,“惠姐姐,我從未收到你的訊息啊……”

“不可能!”陳惠將玉符中的內容重複了一遍,“阿雲你為何要說謊?我給你和湘陰都發了訊息的。”

虞逐雲拿出玉符交給了虞友潛,他接過後掃視了眼沒再多說什麼,陳惠只覺得不太對勁,為什麼她要把自己的玉符交出去,看著虞友潛嚴肅的神情,她突然發現了究竟是哪裡不對,她沒用自己的玉符發訊息!她一時心急說漏了!

陳惠的臉色一霎那變得煞白,而上頭的虞友潛此時說道:“陳惠,將你的碧玉象召出。”留影石中出現紅雪厲象乃是不可辯駁的事實,而在場的眾人多為虞家長老,與冰牢中的人恐怕都是多年的好友,自然瞭解紅雪厲象變異的條件。

陳惠別無他法,只好召出碧玉象。青綠色的碧玉象彷彿一尊雕塑一般,但它此時的確極度虛弱,甚至連周身自帶的淨化之力都稀薄了很多,只圍繞在它的身體周圍。

虞友潛看了巫真一眼,他上前伸手,意思不言而喻。陳惠流著淚將碧玉象交到了他的手上,巫真檢查一番,點了點頭說道:“的確受了很重的傷,需要慢慢調理,如果能有碧玉象本族丹藥在的話,興許它恢複的會快一點。”

陳惠將碧玉象抱在懷裡,眼神中是滿滿的不解:“阿雲,你今日為何平白誣陷我?我自問平日待你不薄,雖然最開始是因為丹澄的緣故,但後來的確也將你當作妹妹,你為何……”她的痛心疾首簡直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只可惜在場的人都有腦子,不是付回那樣的大傻小子。

虞逐雲驚訝地回望:“惠姐姐這話從何說起?阿雲從未說過惠姐姐半點不是,只是將山下的事情一一道來啊……”有留影石為證,她說得可都是真話。

陳惠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辯駁,恰巧此時,懷中的碧玉象似乎是嗅到了什麼味道一樣,竟睜開了大眼睛看著巫真手上仍舊殘留的丹藥。

“虞逐雲,你來說,這枚有著紅雪厲象血液的丹藥從何而來?”虞友潛注意到碧玉象的反應沉聲問道。

虞逐雲怯怯地看了巫真的手,發現他正像看戲一般望著自己,還特地將丹藥又向前遞了遞,惹得碧玉象又開始躁動起來,陳惠臉色難看地摟緊碧玉象,她想將其收回,但身後執事堂的弟子卻將劍鞘放在了她的身上,讓她動彈不得。

“是……是惠姐姐給我的……”虞逐雲話音剛落,陳惠便急忙喊道:“你胡說,我給你的丹藥你說你都吃了!”

“那是我忘了……”虞逐雲無辜地望著她,陳惠簡直氣極,瞥到了一旁正閉眼的紅月說道:“阿雲!惠姐姐不怪你!是不是紅月的丹藥,他想誣陷我讓他自己脫困!”

“噗!”紅月噴出一口鮮血,似乎是終於停止了調息,將體內的毒血吐了出來。

陳惠和碧玉象就在紅月身邊,他的鮮血也不知為什麼噴得那麼遠,竟然有一些都濺到了碧玉象身上,陳惠登時臉色大變,想要將碧玉象收回,可是已經晚了。

伴隨著一聲悽厲的象鳴,原本虛弱的碧玉象身體開始不斷壯大,身上的花紋也逐漸發生改變,不過短短幾息,原本可以治病救人的碧玉神象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變為了人人喊打的變異兇獸——紅雪厲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