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很靜,第三棟教學樓很偏僻,陸夏乖乖巧巧坐在何晰對面,聽他說話。

何晰深邃的目光彷彿要看進陸夏的心裡,他說“對不起。”

陸夏毫不猶豫接話“沒關係。”

速度之快令何晰猝不及防,稍微一愣,他自責又愧疚道“是我帶給你的困擾,我不知道會有人做得這麼過分,我會解決的,你不要生氣。”

“我沒生氣。”

何晰直視她“你在生氣。”

“沒有。”

“你有。”

“我――算了,”陸夏不再笑了“本來我挺平靜的,但是看到你我就生氣。你不跟我聯絡,我也不敢找你,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給你帶來了麻煩,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因此討厭我,我也不知道你想不想見我,被造謠這件事我很難過,但是我更怕你不高興,我等了一上午,還被班導叫去說明情況,你也沒給我打電話,我很不安我很忐忑,你能理解我說什麼嗎?”

陸夏剋制著情緒,她不能怪他,可是度過一上午的煎熬,她是真的很委屈。

男生更加內疚了,他再次道歉“都是我的錯,對不起,我會盡快解決的,陸夏……”

“你別哭,我會心疼的。”

女生偏開頭,梗著脖子不讓他看,努力抑制著不讓眼淚流出,嘴上不饒人道“疼死也是你活該,你對不起我!還有我才沒有哭!”

陸夏只顧著不讓自己落淚,全然沒注意到他說了什麼話。

何晰小心翼翼地遞給她紙巾,轉過身去捂住耳朵,成全陸夏的尊嚴。

不知為何,何晰總是能夠在陸夏身上感受到不一樣的情感,這些情感牽引著他的心,好像失去了控制一樣不隨他支配。她高興,他就高興,她難過,他也難過,所有超出何晰的行為準則的想法,全部都寫上了陸夏的名字。

如果唐長安聽到這些心聲,他就會說,這就是愛情啊。

但他現在肯定是聽不到,因為他全身的力氣都用來控制看到陸夏落淚後捲起袖子準備衝出去揍何晰的陶樂,他發誓他以後再也不跟陶樂一塊兒聽牆角了,否則他就被她捶扁!

陸夏斷斷續續哭完,略帶一點兒不情願地喊他“你、你可以轉過來了。”

何晰面對著她,陸夏眼睛紅紅鼻子也紅紅的,小小的臉,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淚,但依舊板著臉,彷彿剛才哭的人不是她。

何晰不自覺把她和自己家的貓聯絡起來,他家的英短受了委屈也是這副神態,明明難受得不行可就是裝做無事發生,不許任何人說也不許任何人碰。

陸夏發覺他在盯著她的眼睛看,怒道“不許看,再看我又生氣了!”

――真的是一模一樣。

何晰壓下不合時宜的笑意,柔聲哄她“陸夏,不生氣了好嗎,我錯了,我保證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

陸夏死犟著就不看他,氣鼓鼓地說“我考慮考慮,但我是不會輕易原諒你的!”

“哦,”何晰滿懷失落道。

陸夏偷偷看他,有點於心不忍,最終她說“陶樂託朋友找到了發帖人的地址和名字,那個人我認識,我和陶樂決定先跟她商量,如果她不道歉我們再選擇要不要交給學校處理。”

何晰愣愣地說“你們也找到了?”

“你們也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