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晰坐在窗邊,一邊看書一邊往書上寫字,表面一副專心致志的樣子,然而心裡找炸開了花。

之前那樣親暱稱呼陸夏的人是誰?他跟陸夏的關係很好嗎?

這樣的思緒充斥著他的內心,連他看到哪一頁都忘了。

何晰放下筆,目光望向窗外,試圖撥回自己的狀態。窗外正下著雨,噼裡啪啦的,淋溼了整個城市也淋溼了他的心。

春季總是多雨的。

有人忘了帶傘,一路小跑著從校門口往他所在的這棟教學樓靠近,大約是要避雨。

那人穿著白色的衣服,披散著長髮,身影越來越近,何晰目光閃了閃,收了東西準備下樓去。

陸夏終於在明思樓下站定,微微喘著氣平息過快的心跳。

春天可太討厭了,雨說下就下,她只是去拿了個快遞,回來的路上猝不及防就迎來了它們。

陸夏想著只是拿個快遞很快就會回來,於是出門就只穿了件單薄的衛衣,雨來得又大又急,這會兒差不多溼了一半,臉上都是水。

她用袖子擦乾淨水,從褲兜裡掏出倖免於難的手機給陶樂打電話,可不知道陶樂現在在幹什麼,竟然沒接。陸夏只好發了幾條語音,大意是喊她給她送傘來。

看樣子,這雨一時半會是停不下來了,只得等傘來或者等雨變小。

溼衣服穿著很不舒服,陸夏正煩著,旁邊過來一人,喊她“陸夏。”

陸夏抬頭一看“學長?你怎麼在這?”

完了完了完了,陸夏心說,我還沒洗頭髮呢,剛才跑過來又弄得更亂了,一定很醜。

何晰淡淡地告訴她“我在這上課。”

“哦,這麼巧啊。”

陸夏扒拉幾下頭髮,用餘光偷偷摸摸看他,何晰今天穿著高領的針織衫,貼身的西裝褲,外套一件駝色風衣,顯出溫文爾雅的氣質來,與之前一身黑的少年生生割裂出不同的觀感來,但兩者皆因為好看而回歸統一,寫下的名字都是他。

何晰也看著她,見她一身溼淋淋的,穿得也少,便問道“怎麼溼成這樣?冷不冷?”

陸夏下意識地說“不冷不冷,我――阿丘!”

打臉來得太快就像龍捲風。

“――冷。”陸夏對上他略帶責備的視線,乖乖說出實話。

陸夏尷尬又丟臉,話語間不由自主帶上討好的感情,就像做錯事了的孩子本能地想著裝個可憐好讓父母心軟。

何晰有一瞬間想摸摸她的頭,但只是一瞬間,他最終只是脫下外套給陸夏披上。

木質般溫和安寧的氣息瞬間包圍她,身上猛地一暖。

突然之間拉近的距離令陸夏有片刻失神,她愣了愣,才如夢初醒般說“給了我,你不冷嗎?”

“不冷。”何晰說。

陸夏仍然覺得不妥“可是現在溫度很低,還是還給你吧。”

“知道氣溫低你還只穿一件衛衣就出來?”

陸夏一下被踩中痛處,小聲為自己開脫道“我又不是天氣預報,哪知道突然會下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