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陸夏……”

是誰在叫她?

“陸夏――陸夏!”

她的頭好疼,這聲音還在不停地聒噪――

“我撕你設計圖紙了哦~!”

“住手啊啊啊啊啊!!”

陸夏猛地坐起,驚恐地大叫,只見一個人趴在她床頭笑嘻嘻地看著她,一副“我就知道你會怕這個”的得意樣。

那人有著一張瓜子臉,一雙眼角上挑的桃花眼,化著精心設計的復古妝容,神似八十年代的某邱姓女港星。一句話,是能評上直男心目中的女神第一名的那種漂亮小姐姐。

陸夏微微放鬆,這妹子是她的大學同學兼好朋友陶樂,關係好到穿一條褲子,不過畢業以後她倆一個在江城,一個在金陵,工作又忙,漸漸的就疏遠了,近年來幾乎未曾見面。

――等等,既然那麼就不見面了,為什麼你在我床頭趴著!

陶樂看著陸夏臉上的表情一下害怕,一下緩和,一下子又驚恐起來,心裡暗自好笑,正想繼續逗她玩玩,猛然想起上課要遲到,便趕快說道“別愣著,要遲到了,老裴的課遲到那就是個死啊!”

對“老裴”二字的畏懼啟用了陸夏的開關,不等陶樂多說什麼,她立刻穿衣、下床、洗臉,整個動作過程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然後光榮遲到。

陸夏垂下頭,眼神殺向陶樂誰讓你還繞道去買什麼豆漿!

陶樂回看過去你不是也順手買了一杯!

裴紅袖年方三十二,磨磨唧唧老單身漢,人不如名字秀氣溫柔,逮著遲到的學生就得“批鬥”半節課,稀奇的是今天居然只叨叨了幾句就放過了她們,大約是最近枯樹冒桃花了吧。

兩人三步並作兩步急急忙忙竄到後面角落裡坐下,都從彼此眼裡看到了劫後餘生的慶幸。

課程過半,陶樂乃一介學渣,早早就昏死在桌子上會周公去了,陸夏挺直身子,妄圖掩護她。從表面上看陸夏皺著眉,板著臉,不時提筆在本子上寫幾個字,好似品評老裴的課的大師,實則她滿腦子都在想“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麼?”

陸夏清楚地記得她明明和周天在挪威拍攝天文照片,在日全食快要來臨之際她卻突然頭疼到暈倒,醒來以後居然看到了多年不見的陶樂,還在階梯教室裡上著老裴的建築鑑賞課。

難道我在做夢?其實我已經死了?

這麼想著,陸夏掐住大腿,兩指用力一擰!

“啊!”

眾人齊刷刷回頭看向陸夏的角落,裴紅袖推推眼鏡,問道“陶樂同學,你又有什麼事?”

陶樂眼裡包含熱淚,深情地回答“裴老師,你說的太好了,我忍不住驚歎!”

裴紅袖與她對視兩秒,擺擺手讓她坐下,繼續講課。

陸夏咬住自己的袖子努力不發出聲音,陶樂這女人下手――可太重了!

“幹嘛掐我?!”陶樂以牙還牙完畢,詢問陸夏。

“掐錯了,”陸夏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