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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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空白腦袋的越瑛終於回過神來。她扭頭看向螢幕上的來電顯示——沒有儲存的姓名,但卻因為不久前已經打過這個電話好多次,因此她幾乎是一瞬間就認出了這個號碼,繼而又忽然記起來這個嗓音究竟是來自於誰。
“李雪徽……”
“嘟嘟”,電話被再一次結束通話,徒留仍然一臉懵逼越瑛在原地。慢慢地這種怔忡退卻,逐漸被強烈的驚惱所替代。
實在出息了啊,不過一張假圖,一條假新聞,外加一通“詐騙”電話,就輕而易舉扒了她兩層馬甲,把她的心思都算透了。俗話說,人不能被同一塊石頭絆倒兩次。而她,不僅僅被絆倒了兩次,連每次自投羅網的姿勢都一模一樣。
越瑛呼吸粗了起來,彷彿不這樣就不能把胸中的濁氣吐淨。
此時,車外一陣微風颳起,穿過了道旁的小樹林。枝葉晃動間,車尾燈的紅光像是散落在林中的花瓣,漸遠漸消。
直到第二天早上,越瑛的電話都沒有再不合時宜地響起,這又讓越瑛變得有些坐臥不安。她一邊憂心掉馬後的自己到底將引起怎樣的不能預料的驚濤駭浪,一邊又矛盾地對這種驚駭有些隱密的期待。
失而複得,所有人應該都會既歡喜又感動……吧?
“什麼?李雪——李博士還是拒絕跟我們合作?”越瑛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反問前來彙報的技術副總。
“這是什麼很奇怪的事情嗎?你不會奢望他一覺睡醒就無緣無故想通了吧。”技術副總對她的異想天開表示理解不能。
問題是現在並不是“無緣無故”啊……越瑛都快自我懷疑到抑鬱了。難道這十三年間還發生了什麼不為人知的變故,以致於
“李麗麗魂兮歸來”其實是件壞事?
“話說回來,我感覺你對李雪徽博士似乎有一種過分的關切和不大現實的期望,老闆,這可不大妙。”看著上述對話發生的fiona作為年齡相仿的人,說話倒比技術副總要更直白些。
越瑛正不爽著,她乜了小助理一眼,淡淡道:“怎麼不妙法?”
“雖說我肯定明白老闆您對李博士的掛心,只是因為非常單純地,全心全意為公司謀發展,但還是不得不多嘴提一句,上次跟材研所交流時對方的領導曾經暗示,李博士在美國是有家室的。”
......什麼家室?有什麼室?有傢什麼?
越瑛懷疑自己的聽覺神經是不是出了問題——她一下子聽不明白話了,只是看到小助理嘴唇張張合合。不僅如此,她還覺得自己的運動神經也不大對勁,因為她全身的肌肉都好像成了一塊塊僵硬的石頭。
所以,所謂的“歡喜”、“感動”、“失而複得”都只是她的自作多情?別人早就拋開過往向新的生活進發了,而她還在做著那些山無稜天地合至死不渝的舊夢。保不齊對方還會怪她不好好捂住馬甲,生生逼得他重溫某些不愉快的記憶,面對那些本不需要的選擇。
可能李雪徽還會在心裡吐槽,說這是什麼倒黴催的,過了十幾年了還是陰魂不散。
越瑛總有思維發散到讓自己心如死灰的本事。她只能再次讓自己沉浸在工作中,才不至於讓這種喪氣的情緒繼續蔓延。畢竟,日子還是要繼續過下去的。
一個大集團的頭頭想讓自己忙起來簡直不要太簡單。那些寫不盡的材料,批不完的流程還有應不完的酬輕而易舉地讓她一直勞碌到幾乎深夜時候,才踏著踉蹌的醉步摸到自己家門前。
她今晚喝得實在有點多,密碼鎖上的數字好像變得飄飄忽忽起來,她連續按了幾次都沒按對,只能伏首蹲在門前,先等酒勁下去再作打算。
在一片迷迷糊糊的黑暗中,越瑛忽然聽到附近一聲開門的響聲,緊接著就是有人從這道洞開的門裡走出來的腳步聲。
她會不會看起來有點像蹲點鬧事的二流子?身體不大受操控,腦子卻還算清醒越瑛堅決拒絕背上這樣的惡意揣測,於是強撐著站起來,準備一鼓作氣再輸一次密碼,但可能是蹲得太久起得又太急,越瑛腳下忽地一軟,身子便不可逆地向一旁倒去。眼看就要重重摔上一跤之際,她的一臂,卻被人恰到好處地用力扶住。
越瑛跌在一個寬大溫暖的懷抱中——來人不僅僅沒有誤會她,更是適時出手救了她一把。她感激地從抬起頭來,想向這位默不作聲但古道熱腸的鄰居道一聲謝。可是她的視線剛剛觸及到對方的臉龐,一切話語便哽在了喉嚨,再也無法出口。
越瑛像是隻觸電的兔子一跳幾米遠,迅速遠離了這個懷抱。
對面的人臉色沉沉,手還保持託舉的姿勢,赫然正是被她怨念了一天的李雪徽。
“你,你怎麼會在這?”她也不知道是過於驚詫,還是酒氣未散,舌頭都仍在打結。“你別誤會,我可沒有跟蹤你!不對,這是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