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湊到李父的身後,對他說道:“那個……我可以試試。”

李父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皺著眉轉頭看著自己的大女兒:“什麼?”

“車的問題。我可以試試解決。”

李父一臉輕蔑,不假思索便拒絕:“你可拉倒吧,你個小屁孩能咋解決,”緊接著又緊張地警告她,“你可不要胡搞瞎搞啊,你知道隔壁什麼人嗎?”

他壓低聲音,像是別人能從牆璧裡長出耳朵來偷聽:“得罪了他們,咱們家得喝西北風!”

越瑛回想了下李父的工作單位,好像是做消防檢測的。能有讓李父丟生計的能量,卻同時又蝸居在這麼個老舊小區,越瑛已經心裡有數對方是什麼背景了。

“他們家能拿捏你的,是那個女的嗎?”

“哎,不是,你到底想幹嘛?”李父急得站起來,他是真的怕變得奇怪的女兒會幹出什麼不知天高地厚的事情。

“放心,我也怕自己跟你一起喝西北風,這是最後一個問題了,回答我就可以。”久在上位,強調和要求是她的拿手好戲,李父自然而然地便不能拒絕。

“........不是那個女的,是她老公。”他有點猶疑不定,半晌才給出答案。

“好,我知道了。”她慈悲地不再做更多的動作,放這個中年男人回到自己快樂安全的電視娛樂世界中。

“砰!”不留力的關門手法使家門發出一聲慘烈的碰撞聲,卻沒有跟隨李母高亢的斥罵聲,想必是李子恩回來了。

很好,關鍵一步棋出現了。

越瑛一反常態,笑容滿面地迎了上去,一手上去攬過自己那便宜弟弟地肩膀低聲問道。

“子恩,姐問你個事,你身上有錢嗎?”

兩天後,大年三十。

家裡的一樹桃花趕在了一年最後關頭完成了自己的最轟烈的盛放,像一朵緋色的雲填滿了有些空蕩的客廳。這些神奇的花朵點亮了滿室的春光。李母忙活了大半天製作的團年飯已經琳琅滿目地擺上桌,熱氣騰騰的樣子,讓人心裡感覺都暖了起來。一家人圍坐在餐桌旁,邊大塊朵頤邊說說笑笑,很是歡暢。當然,不包括我們親愛的越瑛——她還是比較專注於幹飯。

“也不知道怎麼的,這幾天隔壁的不再佔我車位,到對面的收費停車場裡停了。”李父開啟了新的話題,成功引起了李母的好奇心,她聽自己老公的怨言都快聽得耳朵起繭子了。

“怎麼回事,難不成那個女人轉性了,還是她車出什麼問題?”李母趕緊捧場地追問道。

“轉性什麼的我不好講,但車絕對沒什麼問題,我昨天還在她老公單位看到她那車呢。”

“那確實也太奇怪了.......你不會到她老公跟前抱怨了吧?!”

“胡說!我能蠢到這種地步嗎,不要飯碗啦?”李父啐了李母一句,不過心情還是很美麗,畢竟懸心已久的難題突然“自己”就解決了,這只能歸於玄學範疇了,“或許是要轉運了,哈哈,明天一早我去買張彩票開開市!”

“我也去我也去!”李子恩對於停車不停車的話題興致缺缺,但對彩票還是很感冒的。

越瑛似乎並沒有太關注其他人的對話內容,仍是一幅埋頭苦吃的樣子。但在這碗箸掩藏之間,她悄悄地揚了一下嘴角。

時間回到兩天前。

越瑛拿著從李子恩身上搜刮來的100塊錢對比自己那只有幾張散碎零錢的錢包,越瑛表示已經情緒穩定),在小區外的年貨一條街上閑逛著。

在饒有興致地欣賞了一堆繽紛的年花與各色新春飾品,還免費撿了幾支花農修枝剪下來的桃花枝後,她停在了一家賣揮春的檔口前。也不知道是不是位置臨近街尾,還是檔主揮毫的水平確實不如人意,跟其他紅紅火火的競爭對手相比,這個檔口就顯得有點門可羅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