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黑粉頭子,對正主的一切都瞭如指掌。

寧毅一好歹是女神後援團的一員,這時候也忍不住破了打破沉默回嘴:“人陸老師都道歉了,麗姐也是因為自己沒怎麼看路,不能完全——”

“閉嘴你這見色忘義的大傻x!..........”

眼看著又要火星撞地球,再吵下去真要傷感情了,越瑛趕緊打斷:“行了行了,阿雪都替我討過公道了,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倒是你們收拾好了沒有,可別忘了12點的獸醫預約。”

聞言兩人才稍稍偃旗息鼓。早就思及此的李雪徽得償所願,率先走向貓包,一把提了起來。

然後,他臉上的笑容凝住了。

這是一個空空蕩蕩,輕飄飄的貓包,拉鏈開了大半,籠口的軟布耷拉下來,敞開了一個黑洞洞的口子。

小貓不見了。

“別擔心,它跑不遠的,這家夥入秋以來懶著呢,我每次去看它都在睡覺。”吳思斯有些顫抖著語音安慰寧毅一,一邊陪著他翻遍教室的每一寸有可能藏匿動物的地方。

吳思斯之前那股帶著火氣的高腔高調已完全消失,她變得小心翼翼。

而那個渾身長嘴,恨不得每時每刻都要變著法輸出的寧毅一,只剩下了不斷重複的一句喃喃自語:“我當時怎麼不檢查拉鏈呢……”

而選擇去搜尋教室外區域的李雪徽和越瑛則是沉默,完全的沉默。

說實話,越瑛對這只小動物乃至所有的小動物都無感,頂多有對生命本身的基本尊重。但對於李雪徽而言卻完全不是。

這是他在現實世界中為數不多的錨點。說句有點極端的,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活著的動力——他身上有很多責任和理由,他要當一個不叫母親操心的好兒子,一個十全模範的好學生,將來可能要當一個好棟梁,好丈夫、好父親。但就在這短短認識他的

這段時間裡,她見到的李雪徽有所成的每一刻,都沒有牽動他的喜怒哀樂。彷彿他習慣性地做,習慣性地獲得,僅此而已。

唯有關於那些花和那隻貓的,是“想做”,不是“要做”。

“我聽說,有時候貓這種動物會自己選擇離家出走,它們骨子裡總有一些愛好自由的逆反天性,不是給予它溫飽就能馴服得了的。”

“.........我知道。但我想再找找。”

遂又再歸於靜默。

兩人拿著貓條,連哄帶找地搜尋了一遍教室外的走廊和陽臺。最後,除了鄰近幾個看起來完全是被封閉起來的教室,一無所獲。

李雪徽還是不死心,一個個地試著去開啟隔壁教室的門和窗戶。

“放假之前各班班長和保安都會分別檢查課室的門窗是否鎖好,它跑不進——”越瑛出言提醒。

她的話音剛落,“喀拉”一聲,李雪徽擰開了高三三班教室前門的門把手。

二人交換了個有點驚異的眼神,然後推門進去。午後天色不好,教室裡有些昏暗,他們開了燈,開始四處搜尋起來,但終究還是沒能找到小貓的蹤跡。

這到底是別班的課室,他們在這裡久待,萬一之後丟了什麼東西,怕又是一場官司。對上次吳思斯的無妄之災仍記憶猶新的越瑛催促李雪徽:“雪,我們快走吧。”

小胖子輕嘆了一口氣,無奈地點點頭。兩人正要轉身離去,突然越瑛聽到李雪徽說了一句:

“窗戶開著。”

“什麼?”

剛問出口,一陣清風襲來,吹亂了越瑛額前的幾絲發,使她有點睜不開眼。

她心中忽然升起一種很不祥的預感,未來得及做任何動作,身邊的李雪徽已經快步向窗臺走去。可當離他窗臺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那腳步和目光的移動,卻變得遲疑起來。

他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