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同學們,”陸靈蘭這時站了出來,說了一句,“既然吳思斯不像被翻包肯定有她的想法,咱們不要逼迫她了。這樣吧,班長,你們班的班費是多少,老師這裡先墊上。這件事情就當沒發生過,好嗎?”

“哇,陸老師也太好了吧,簡直是聖母!”

“但這不是縱容嗎?”

“都高三了,老師是不想毀了她的前途啦。”

同學們此起彼伏地一片驚嘆,大部分人都在感概陸靈蘭的寬容和善良。就連剛才咄咄逼人的班長,此時也有點松動:“老師,這樣不大好吧,您也太吃虧了……”

寧毅一更是不停地扯著自己青梅竹馬的袖子,催促她也讓一步,好趕緊走下這個臺階:“陸老師都願意兜底了,要不你就讓老師單獨檢查下書包,這件事就能結了。”

吳思斯手裡還是一直不肯放下書包,臉上仍是拒絕的神情,但明顯在這種氛圍下十分難以為繼,只能什麼都不說,僵在那裡。

只有越瑛,感覺這個場景十分荒謬。

所有人都對這件事做出了反應,但是每一種反應都非常奇怪。班長死磕一個的不知存在與否的嫌疑人,吳思斯不肯簡單地自證清白,寧毅一輕易地站在違背自己發小心意的立場,班裡的觀眾們都把全部注意力放到人而不是丟失的錢上。

而這一切的風暴眼,就在於陸靈蘭身上。

越瑛回憶著陸靈蘭從一開始介入這場紛爭到現在的所有言行舉動。她看似每一次說話都是慈愛公平,但每一次的結果都是使局勢火上澆油,也把吳思斯往牆角裡逼——她的書包裡有東西,雖然十有八九不是班費,但一樣不能見人。或者她也可以接受陸靈蘭的“好意”,但這就等同於承認了她的罪名。

這種手段,不管任何緣由,都不應該出現在校園裡,更不應該由老師用到學生身上。

越瑛低頭沉吟了片刻,然後自言自語道:“要是能知道去找吳思斯的時候,劉欣怡的書包是怎麼樣的一個狀態就好了。”

班長的位置跟吳思斯隔了足足2排,且不提在此期間吵吵鬧鬧的各種走動交談,他們去找人的路線上連經過都不會經過。正常人誰能在意到一個書包。這是個幾乎不可能有答案的問題。

熱鬧已經看了挺久了,再不走的話飯都沒得吃。越瑛準備轉身走人。

“時間是9點20左右,她的書包……應該是放到了桌面的書架上,”李雪徽閉上眼睛,手在半空中劃拉著什麼,“橫躺著,正面朝上。”

越瑛慢慢扭過頭去,不可置信地看著李雪徽,然後只得到了一個純真的笑容作為回應。

這簡直不可思議。

她雖然從前就知道李雪徽的記憶力強,比如能記住李麗麗的筆跡,ctf的資料等等,但這還在可理解的範圍內。但今天這一下,恐怕已經到了超憶症的地步了吧?

現在不是失神的時候,越瑛趕緊把自己散落的注意力收拾起來。如果剛才李雪徽說的沒錯,而同時也假設吳思斯劉欣怡誰都沒說謊的話,那麼真相就藏在他們的字裡行間。

試想想,在上班會班長前拿到了班費,她很自然地塞到了自己的書包裡,然後她把書包放到了桌面的書架上。

時間就這樣過了4節課,在某一節下課的時候,吳思斯湊過來跟班長聊天。吳思斯離開後,班長翻找書包,發現班費不見。

這中間有奇怪的點,但到底是什麼呢?

“阿雪,那你還記得,9點20的時候,書包的拉鏈是拉好的嗎?”越瑛轉頭問小胖子牌人型攝像機。

“這個……書包的開口面向了我看不到的一側。”李雪徽雖然過目不忘,但終歸沒有透視能力。

越瑛又走回人群之中,仰著脖子仔細地看了那個書包好幾眼。現在這個書包拉鏈大開,被掛在座椅靠背上,裡面沒什麼東西放著。

越瑛吹著眼沉吟了片刻。突然間,一道靈光閃過她的腦海。

原來是這樣,原來奇怪的點在這裡。

“班長,我想請問一下,為什麼你班會下課的時候要把書包放到書架上,而不是像平常那樣掛在椅子上?”

班長正對吳思斯的不知進退上著火,忽然被越瑛問了這麼一句,一時沒反應過來。

“什麼?”

“就是,你有沒有中途動過你的書包,比如拿出來或者放進去過什麼東西?”越瑛把問題說得更直接了些。

“開過書包又怎麼樣,我把我周圍前後左右所有地方都看過了。我也沒離開過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