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嘟囔了一聲就收回目光,低下頭去奮筆書寫,瞧上去打算做第二個答完卷的。

而課室還算安靜,輕聲嘟囔也恰好能被範愚給聽得清清楚楚。

一時失笑,他好像找到了忽然得到經驗的原因。

想必旬考時候頭一個答完,被眾人當作了是算術題做得快的緣故。

於是也就都沒想到,這位小三元除卻四書文、試帖詩與算術之外,竟然在帖經上也還算有一手。

這才會在範愚頭一個答完又全數答對一次帖經練習之後,顯露出來震驚,教他小小地出了個風頭,收獲一小筆經驗。

意料之外的經驗讓範愚頗為滿意,連午間又得喝藥,也沒讓他覺著懊惱。

反而還挺享受煎藥時候的淺淡藥香。

不得不說,自打葉質安不往藥裡頭加料之後,範愚對於喝藥的接受程度高了許多,不用再捏住鼻子也能順利把藥灌下去了。

就是喝完之後還是皺了皺眉,來府學不帶蜜餞,大概得算是他這段時間做的最錯的決定。

下午照舊是算術。

才剛進門,就能看到身量矮小的先生滿面嚴肅地端坐在桌案前邊,手中執了張紙在看。

等到學生們盡數在各自的位置上落座,先生不發一言,站起身掃視了一圈眾人,而後就對著紙開始唸了起來。

竟然是將各人旬考時候分別答對了幾道算術題給統計了一番,還是從答對題數最少的學生名字開始倒序往上唸的。

邊念成績,一邊還會附加點評判,譬如“這題分明講過,還能答錯倒也不容易”之類。

一時間不少人都羞得滿面通紅。

範愚答對了所有題目,自然排在最後一個被點到。

興許是因為先前在課後給眾人講解過先生講授的內容,擅長算術之事已經被知曉,系統這回並沒有給範愚經驗獎勵。

倒著念名次雖然讓人覺著羞愧,也還算有點好處。

先生剛開始念時,聲音裡頭還是含著點怒氣的,等到終於唸到範愚的名字,倒是能聽出來滿意了,面上甚至帶上了很淺的笑意。

心情還算不錯,再加上受到考題的限制,開始講解之後,難得的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天馬行空。

雖說依然會引申去旁的地方,起碼最後還會把思路給拽回到考題本身上。

一眾學生難得聽了一堂勉強能算得上有些條理的課。

只是等到考題講解結束,先生瞧了眼窗外還算早的天色,卻並沒有打算照著原先的進度往下繼續授課。

不知是否同上午那位約定好了,竟然也開始口述全新的題目,令學生作答。

有了上午的經驗,洪亮的聲音才剛開了個頭,學生們就已經開始奮筆疾書,忙著記錄新的題目。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這位先生並沒有打算讓他們各自在紙上作答,再進行批閱。

口述完一道新題,範愚還記了一半,就聽見自己的名字被先生喊到:“範愚,此題作何解?”

竟然是打算讓人口答。

好在所學的東西不多,題目萬變不離其宗,並沒能把人難倒。

範愚思索了沒多久就報出來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