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愚怎的來了?”話裡帶點驚訝。

既然沒料到範愚的到來,那碟子蜜餞自然也不會是特意準備著的。

只能說是,相處多年,備點範愚習慣的零嘴,早已經成了葉質安自己的一個習慣。

即便是對甜膩的點心沒什麼興趣,甚至備了之後自己根本不會伸手去取來用,也不影響蜜餞成為個固定擺設。

甚至還會有小廝定時更換上新買來的,以免放置久了不好入口。

從進門之後就特意落後了範愚半步,打量著院子全景的同時,陸展宣自然也注意到了蜜餞的存在。

聯系來的路上還在唸叨著之後要去買些蜜餞的範愚,以及碟子離葉質安對面位置更近的距離,這碟存在的理由已然很鮮明。

再想想好友提起兄長二字時候下意識掛起來的笑意,陸展宣的腳步逐漸放緩,甚至停滯了下來。

留下範愚自己還保持著一貫的步伐,朝著已經起身的葉質安走過去。

還沒說什麼,就先掃見了自家兄長身側的桌案,而後動作自然地伸手取用。

嘗見一旬沒碰過的蜜餞,下意識便發出來聲滿意的喟嘆。

聲音還因為口中含著東西而顯得有些含混不清。

葉質安倒也不嫌棄,顯然已經習慣了範愚面對甜食時候孩子氣的模樣,反而伸出手去揉了揉眼前人的發絲。

再然後,才注意到了院子裡終於邁動步子上前的陸展宣。

“兄長快幫著瞧瞧,看看能不能把他身子調理好些。”範愚也跟著反應過來,拽著進門前還不太情願的人的手腕,像是生怕他趁機逃了似的。

“而今這樣未免太孱弱了些,光是每日聽講就夠讓他纏綿病榻了。”

被握著手腕往前帶了兩步的人倒是不在意。

事實上,陸展宣能順從地被帶進葉家宅子,還有一個原因便是想要問問範愚的情況。

鄉試時候親眼所見的緊張顯然不會是假,對比之下,範愚所說的身體已經調理得差不多,就不那麼可信起來。

只是像是為了印證方才那句話似的,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咳了一聲。

屋中有炭盆,而即便如此,陸展宣身上厚重的外袍也還沒敢脫下,咳嗽聲音一響,他的衣袖便被往上捋了捋,手腕被抓著放上了桌案。

等陸展宣好不容易停下來乍起的咳嗽,被範愚按著肩膀落座之後,葉質安才開始了診脈。

動作之前,還記得把蜜餞碟子朝著範愚那邊推了推,示意人隨意用。

只是直到陸展宣放下衣袖,緊了緊身上的外袍,碟中也沒再減少一塊。

比起蜜餞,自然是友人的身體狀況來得更重要些。

雖說看著葉質安行醫無數回也沒懂一絲醫術,但範愚還是託著腮,看診脈看得格外認真。

瞧見兄長連眉頭都未皺時,更是想要歡呼一聲。

對醫術確實是一竅不通,可他對葉質安行醫當中的小習慣還是很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