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才剛點頭記下來修改之後的選單,酒樓掌櫃也跟著湊了上來。

“宋神醫,上回小兒的病可多虧了您,今兒的花銷盡數算在我頭上便是。”

言下之意,也就是不必付賬了。

只是掌櫃的慷慨只換來了宋臨的疑惑之色,還是葉質安及時站起身來同掌櫃寒暄,才免去了尷尬的場景。

範愚倒是沒對這場景感到多少驚訝。

畢竟幾年下來,不說和宋臨的見面頻率有多頻繁,起碼也不能算是陌生人。

即便如此,每回見面的時候,宋臨也還是靠著脈象才能喊出來一句“十二郎”。

而酒樓的掌櫃甚至不是宋臨經手過的病人,便是此時伸出手去讓他診脈,給這位神醫留下的印象也不會是曾經治癒的病人的家屬。

自然得不到什麼反應。

等到葉質安終於應付完了掌櫃,侍者已經端著酒菜上了桌。

口味同樣不差,哪怕是擺在師徒兩人跟前那些清淡的,都不算討厭,至於葉質安後來特意加上的菜,正合範愚的胃口。

比起前一日在族學飯堂用的,和自己在家做的,可要美味不少。

於是筷著不停。

等到都放下手中的木筷,宋臨才開口道:“質安,待會兒回了醫館,便要開始收拾了。病人都已經交代完,不會耽誤搬遷之事。”

從葉質安尋好新租的院子算起,花了兩日還多的功夫,才算是結束了長寧縣的收尾。

少年點頭答應,轉過頭就對著範愚笑著道:“阿愚這是正好趕巧,那可得幫忙了。”

說是這麼說,其實範愚今日來懸濟堂,本就是為了來給搬遷的事兒幫忙。

這進度其實已經比範愚原先以為的要慢了不少。

等到回到醫館,宋臨便一頭紮進屋裡,去整理還未用盡的寶貝藥材了。

至於醫書和傢什,則是盡數交給了葉質安來整理,範愚也被他帶著進了書房。

一進門,注意力便被有一整面牆大小的書櫃給吸引了注意力。

哪怕上邊整齊擺放著的都是範愚看不懂的醫書,而系統空間裡同樣有著幾個書架的書在等著他讀,眼前這場景也足夠讓他露出來點豔羨的神色了。

預料到了範愚反應的葉質安,這會兒則是落後了兩步,斜倚在門框邊上看著。

等到範愚面上的驚嘆之色已經退下去,他才開口指揮友人開始整理。

一整面牆的書籍,放在書房中確實令所有讀書人生出來嚮往之情,可要整理好之後搬遷,可就不是什麼讓人高興的活計了。

範愚意識到工作量之後,對葉質安的些許羨慕頓時就轉作了同情。

他雖來幫忙,可畢竟不熟悉醫書與藥材,主要的活計還是得歸這師徒兩人自己來做。

藥材有多少要收整尚且不知,但書架上這些明顯翻閱過多遍又精心保養的書,就已經算是個難題了。

同為愛書之人,誰都不願意因為一次醫館的搬遷便讓它們受到什麼創傷,這樣一來,動作就更得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