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充分,還順便道出來了對於祝赫的些微不滿,畢竟當初是這人拍著胸脯打包票說會盯著範愚,結果卻並不如人意。

祝赫聞言,松開了握著範愚手腕的手,轉而抬起來摸了摸自己的頭,訕笑道:“也好。”

還順便瞪了一眼範愚。

因為分個房間又陷入到兩人夾擊的範愚只能苦笑一下,然後保證自己這些天定不再胡來。

還是一邊圍觀的湯銘山給解了圍,推著人進屋道:“今日起得早,又奔波一路,不妨先好生休息一番。”

掌櫃所言不虛。

同樣是住滿了一整個客棧,這回的考生幾乎都是沖著狀元樓曾經包攬前三名來的,想佔個好兆頭。

相比原先尋不到臨近考場的空房才來暫住的,明顯要活躍得多,甚至於不少都相互認識。

最明顯不過的特點便是,年歲大些的考生幾乎遍尋不見。

隨便敲開哪扇門,出來的都是年輕、思維敏捷之人,面上看不出來絲毫飽經挫折之後的彷徨,只能看見滿滿的自信。

院試就在兩日之後。

兩日休整的時間裡,客棧裡頭甚至彷彿開了場文會,已經想著揚名的童生們互相交換姓名,談論學業,乃至於辯論。

祝赫混在其中,如魚得水,甚至隱約成了領袖。

好在雖然熱鬧,眾人的修養還是在的,並不算吵。範愚和湯銘山得以各自安靜念書。

葉質安則是從到客棧的第二日就沒了蹤影,只說是去進藥材,早早出門,到夜裡才回。

院試第一日,學政親臨,具體流程卻和府試別無二致。

範愚早已經算是熟門熟路,但沒想到這回的考試會出現點意外情況。

從領到座號開始,範愚就有隱約感覺到周圍同情的目光,但卻一直沒想明白為何。

直到照著座號找到對應的考房,臉立時黑了下來——

運氣不佳,分到了臭號。

範愚只得安慰自己,這場只考一日,應當不會太過難熬。

正場與複試分開的好處這時候終於體現出來,只要在正場考到前十,就能靠著提坐堂號,離開如今的考房。

好在這回的考題並不算難,範愚答得得心應手。

從答完第一篇四書文開始,考房周圍就逐漸有了考生經過的動靜,謄抄到一半,原本還算清新的空氣開始漸漸變濁。

這下範愚沒有心情去動狀元樓給備好的簡易餐食了。

仗著答題的思路一直順暢無阻,範愚開始加快自己的動作,到最後,草稿上邊的字已經淩亂到只有他自己能看懂。

已經是下午,沒有用飯導致肚子都開始咕嚕叫,這還算是範愚打進入族學以來頭一次再挨餓。

而六月的下午天氣正熱,臭號的環境顯得越發惡劣起來。

可是謄抄卻不能夠亂來。

童試雖然對書法的要求不算高,但若是加快速度寫,原本工整的楷體必然變形。

範愚只得一手用衣袖捂住口鼻,一邊靜下心來仔細謄寫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