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質安抬手把蜜餞遞上去,一邊調笑道,然後如願看到範愚騰的一下紅了臉。

小孩臉皮確實薄,不過蒼白的臉上添點豔色還挺好看。

範愚正嚼著蜜餞,懸濟堂的院門教人叩響了。

正是祝赫與範有寧二人。

範愚抬頭瞧了瞧天色,他雖然起得比平日晚,但也只是太陽剛出來沒多久就醒了。

才用完早餐,二人就已經到了醫館,怕是天將亮時就從族學出發了。

“阿愚身體可好了?”

剛踏進院門,祝赫就快步走到範愚身邊,抬手握住他的雙臂,一邊上下打量一邊發問。

“已經不妨事了,繼續調理身子的藥已經抓好,小郎君帶著回去便是,記得這回可不能再胡亂來了。”

範愚沒來得及回答,就被葉質安搶了先,語氣稱得上嚴厲,眼裡帶著警告之意掃了一眼範愚。

才剛進門的二人聞言鬆了口氣,範有寧上前拿上抓好的藥,兩人便簇擁著範愚往醫館外走去。

“十二郎可還記得今日便該放榜了?”範有寧問道,“有兩場頭名在,要拿案首便如探囊取物,寧先道喜了。”

範有寧並不知道範愚一出考場便昏過去之事,只以為範愚是著涼了才在醫館看診,是以面上帶笑,提前道喜。

聽見這話,範愚才想起來,結束在昨日的縣試還有不久便要出最終結果了。

哪怕有著兩次頭名在,在最後一場因病而發揮得不算好的情況下,他對最終的結果並沒有把握,一時間臉上表情都有些忐忑。

身後的葉質安恰好聽到這話,這才知道為何會在縣署外邊接到昏過去的範愚。

聞言挑了挑眉,他雖然不走科考一途,卻也知道哪怕是作為第一關的縣試也能篩掉無數人,到老都過不了的大有人在,倒是沒想到眼前這個瘦瘦小小、不聽醫囑的小孩能連著拿下縣試兩場的頭名。

這樣想來,倒也無怪乎這人肆意折騰自己身體了,要不是格外努力且還天資聰穎,怎麼說也不會十歲不到就能考出這樣的成績。

這般想著,葉質安心底對於範愚的不滿消退了不少,雖然還是不爽於病人不在意自己的身體,但也能夠理解了。

至於範愚,帶著對於最終結果的擔憂,跟在兩人身邊往縣署走去。

路上忽然想起來了被他忽略了兩天的系統,範愚於是撥出來光屏,開啟了族學作品庫。

正場文章的評分範愚已經知曉,次覆的則要等到放榜了才能檢視,只剩下初覆的結果可以檢視。

再次出乎範愚的意料,考官給兩篇四書文並一首五言六韻試帖詩的打分皆為甲等。

有六個甲等在,加上次覆時候雖然發揮不算多好,讀起來也只是比原先的水平略微低了一些,等待放榜的時間裡範愚找回來了一點自信。

踏出懸濟堂的時候,還只是陽光正好的上午,三人在縣署外邊站了許久。

直到日頭爬升到了天空正中,在場人群間細碎的交談聲才忽然到了頂峰,緊跟著又瞬間變得悄然無聲。

放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