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範愚全程跟著,不得不承認這樣的機會來得很重要。

一月下來,他才對縣試的流程有了個大概的認知。

“履歷需寫上本人姓名、年紀、籍貫、體格,並容貌特徵。這是為了防止冒名替考的出現,方便核驗考生身份。”

祝赫報完名之後,就在課間閑聊時開始同範愚科普了。

“至於親供,乃是曾祖父母、祖父母與父母三代的存歿履歷。生童需得出身清白,父祖三輩也不可為賤民賤役。”

到這裡才說完親供,祝赫喝了口水,繼續講解互結與具結。

一旁範有成與範有志兩人只打算完成蒙學,並不打算參加科考,也就沒有興趣聽。

範有寧則又一次主動湊了上來。

“互結,也即五童互結保單,與同考之人互結之後,一旦有人行舞弊之事便會五人連坐。”

聽到連坐一詞,範愚和範有寧兩人都倒吸了口氣:“倘若互結之人素不相識,卻恰好舞弊,豈非冤得很。”

祝赫點點頭,道:“確實,科考嚴格,可不僅是題目難。至於具結,是需請本縣廩生具保,稱之為‘認保’。填完三項,方才算完成縣試的報名。而欲再往上考,互結具結之事要求還會高上不少。”

而範愚,剛聽完祝赫所言的親供就發現自己遇上了難題——他能寫出父母的存歿履歷,可再往上兩輩的該如何是好?

祝赫有發現友人的心不在焉,介紹完報名之事後就搖晃了一下範愚的肩膀,詢問他在想些什麼。

範愚如實說出,祝赫還沒回答,範有寧又搶先開口道:“十二郎果真還小,想來不知宗祠的用處何在?族譜可就在宗祠中放著呢。待十二郎也要下場去考縣試,提前去查一查便知。”

八郎又在邊說邊搖頭晃腦,模樣得意:學業上比不過範愚,這些方面他卻要比範愚強不少。

“廩生又為何?”聽完範有寧的解釋,範愚放下心來,又從祝赫的話中找出來個未聽過的名詞。

“廩生,乃是生員名目之一。過了院試,成績一等的便為廩生,可從公家領取廩米津貼;二等為增生,不供糧食;三等稱之為附生,為諸生之末。”祝赫回答道,想了想又補充道,“阿愚的父親當年便是增生。”

這個範愚是知曉的,當年他阿爹便是中了秀才後,自認難成舉人,索性就回到族學教書治學。

縣試首日定在二月十五,已經過了立春。

但春寒料峭,風拂過的時候範愚依然抖了抖。

縣試分作三場,稱之為正場、初覆與次覆。每場一日,期間間隔數天。

每一場都會錄取一部分考生,等到縣試結束,只留下最後秀才人數的兩倍,篩選掉大半報了名的考生。

三場考試都需要在黎明前便到本縣科考棚,考生帶著考籃去排隊等候入場,縣官則同樣早起來點名。

二月十五這日,考的便是正場。

雖說範有寧一直在說祝赫必定是案首,但範愚還是為友人感到擔心。

好在正場算是最松的一場,文字通順者便可錄取,範愚還是比較篤定祝赫能夠透過的。

就是不知最後名次如何。

縣試三場,分別都會定下排名。而前一場考試中名詞前列者,會在下一場裡提坐堂號,位置更加靠近主考。

聽聞提坐堂號後,便受更嚴格的監試,還可能受主考面試。

考場旁人不得入,雖說範愚是被拉著模擬一番縣試流程,但等到考生盡數入場,他也就回到族學開始早課了。

解鎖3級族學至今,範愚已經基本上學完《論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