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鬱悶,這些人好像總是不把自己的身體和尊嚴當回事,藉此來讓別人的道德心和憐憫心被擊打,白秀作為一個旁觀者,心疼得很。

“我醒來沒看到你,小陳說你回塔了,我以為......”池錦升低下頭,揪住被子,“我以為你要投靠姜山了。”

“我一朝失勢,但我不會放棄的,我一定會順利繼承公司和組織,我還是有希望的......”池錦升吞了口水,“你別不要我。”

白秀一時語塞,聽到這一番無厘頭的話後覺得十分滑稽,池錦升不像是這麼矯情的人,他盯著池錦升,恍然想起對方還在發燒,那現在大概是在說胡話。

他洩了口氣,靠過去把手掌按在池錦升的額頭,果然有點發熱。

生病和酒醉時的話一向可信度極高,白秀默默看著他的發旋,心裡只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兒,“胡思亂想什麼?我怎麼可能投靠姜山呢?我喜歡的是你,這一點永遠不會變。”

“你變了,你和姜山總是走在一起。”池錦升露出苦澀的笑容。

池錦升呆坐在床上,眼瞼泛紅,這副不設防又沒安全感的樣子實在難見到,惹得白秀狠狠親了他幾口,抱著他足足安慰了十分鐘才松開。

這時,房門被敲響,小陳在外面說:“小白,百裡夫人來看池會長。”

百裡夫人怎麼會來?她和池會長似乎沒有一點交情。白秀按捺下疑慮,嘴上卻是連連歡迎:“快請進來。”

小陳開啟門,百裡夫人便走了進來,她今天穿著一字肩玫紅禮裙,白色的絲帶系在纖細漂亮的脖子上,頭上帶著一頂墨綠色紗帽,耳垂戴著圓潤的珍珠耳環,臉上仍然是一個遮住上半張臉的鳥喙面具。

盡管看不見臉,依舊能從她剩下的一張嘴推測出整個面貌,白秀心想,她一定是一位非常美麗端莊的女人,而且充滿慈愛。

這個優雅的女人果然是來看望池錦升的,而且池錦升對著她十分有禮貌。

“錦升,聽說你生著病還要回塔,這可不行。”百裡夫人柔聲道,“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如果身體垮了,你如何再去管理這麼大的組織呢?”

“我明白,我不會再這麼沖動。”池錦升乖巧地低頭認錯。

百裡夫人又看向白秀:“小白啊,這次你做的很好,作為副會長的學生,有著很大的輔助職責,錦升有的時候也會犯錯,你可得好好協助他。”

“當然。”白秀腆著臉笑了笑。

“你們兩個都是好孩子,千萬別出什麼事,我會很擔心。”百裡夫人抬起手輕輕放在心口處,虔誠的說道。

白秀突然來了興趣:“夫人,您和池會長關系很好呀?”

“錦升是我看著長大的,當初他的名字遲遲沒定下來,是我取的。”百裡夫人溫柔地望向池錦升,“錦升二字,意為‘錦繡年華,步步高昇’,是我對他的祝福。”

白秀一下子被這名字的寓意震撼到,最開始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只下意識覺得很有氛圍,聽著像一個學藝術的人,沒想到這其中的祝福如此深沉。

“原來您和池會長關系這麼好。”白秀由衷地說道。

池錦升卻突然變了臉色,目光閃躲,一言不發地盯著潔白的床單。

百裡夫人也一愣,抬起手掩面而笑:“我對於小輩們都是一樣的,錦升受了這麼重的傷,之後一定要好好治療,別再吹風感冒。”

白秀絲毫沒察覺到面前兩人之間那微妙的變化,還笑盈盈地點頭答應,表示自己一定會仔細照顧池錦升,不會再讓他下床。

“好啦,我還有點事,就先說這麼多,不打擾你們休息。”百裡夫人扶著裙擺從椅子上站起,沖著兩人淡淡一笑,就走了出去。

白秀趕緊送她,送到門口後,百裡夫人忽然停住,輕聲道:“聽說你碰上游鬼的時候,有一個男孩子嚇壞了,現在還在精神病科室,你應該去探望他。”

“阿瓊?”白秀這才想到阿瓊當時嚇得魂不守舍,前幾日小陳有跟他提起過,但那時還有別的事要處理,於是拋擲腦後,現在還真得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