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蓄意接近(第2/2頁)

白秀默默注視著對方，池錦升大概是睡夢魘了，這會兒不清醒，心裡頭恐懼的、擔心的事情一股腦兒全冒了出來。這些年他估計是在刀尖上討生活，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他是風光無限的池錦升，也是無人愛護的池錦升。

想來整日提心吊膽，病情才會一直加重，絕不僅僅因為中毒。白秀回憶起兩人的初見，到曖昧，再戀愛，一路走來，池錦升總是僵著，有一種放不開的感覺，就像暴力之人身上的戾氣，怎麼都揮散不去。

白秀心腸太軟，用力抱緊他，一字一句地說：“你做的已經很好了，不要自責，一切都有我，我愛你就好了。”

“你要愛我，你不能不要我。”池錦升瑟縮在他身上，渾身顫抖，猶如被主人丟棄的狗狗。

安撫好池錦升，他去樓下買了瓶水解渴，見透明的櫥櫃裡有幾十種煙，他想了想，還是問老闆要了一盒黃金葉，這煙盒他曾在酒吧裡打黑工的時候見過。

還挺貴，70塊錢，他一咬牙買下，蹲在小店門口的臺階上摸索著抽。

真嗆，白秀忍不住皺起眉頭。

——

這些天都住在塔外的醫院，不回去一趟看看情況的確讓人不安，白秀一大早收拾好東西後，在池錦升床前看了很久人家的睡顏，越看越覺得春心蕩漾，忍不住又親了口人家的手指，這才戀戀不捨地走了。

進入組織裡，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雖然說有秩序是好的，不過看著一個剛上位的人做得如此之好，他心裡很不爽，也很嫉妒。

明明亂糟糟的景象才是應該出現的。

按規矩是先去見了姜山，姜山悠然自得地坐在池錦升的老闆椅上，手中一杆筆在旋轉：“你終於來了。”

“姜會長在等我？”白秀怒意橫生，姜山憑什麼坐在池錦升的位置上，還這樣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池錦升可從來沒有這樣過。憑什麼？燕北居然會喜歡他而不喜歡自己親兒子！

姜山眼瞅著白秀的臉青一陣紅一陣的，輕聲嗤笑道：“你的情緒都寫在臉上，怎麼能輔助池錦升呢？”

“不需要姜會長來教，我自己會改正。”

姜山歪著頭盯著他，露出一個旁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你等得起，某人可等不起。”

“姜會長還是說得明白點，我腦子笨，聽不懂。”白秀冷道。

“池錦升是中毒了吧？”姜山一語道破，他突然拍案而起，完全沒有給白秀任何反應的時間，步步緊逼道，“沒有解藥，他還有幾年可以活？你還有大把時光去提升，他呢？只能慢慢地被毒藥拖死。”

“我......”白秀緊張地後退一步，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姜山陡然提高語調：“這次這麼好的機會，這遊鬼成員才只是個t0.5，你居然都抓不住，但凡換一個人，哪怕是讓尚鴻去，說不準都能重創對方！而你呢，你眼睜睜看著司宇受傷，看著池錦升為了你連命都快不要了，你不覺得你有罪嗎？”

“有罪？”白秀徹底呆愣在原地，“我有罪嗎？”

“你沒有嗎？軟弱無能就是罪！罪就是惡，你的惡，害死了你的父母，害死了你的叔叔，又害死了唐驍，現在馬上就要輪到池錦升，你完全都沒意識到？”姜山仰天大笑，笑得極其癲狂瘋魔，嚇得白秀驟然縮了縮肩膀。

姜山背過身去，面對著窗戶，抬起手指著窗外那條川流不息的街道：“說到底，你還是沒有什麼慾望。這世界上每一個人都應該有慾望，像這些開車的人，他們各自奔向自己想去的地方，見自己想見的人，做該做的事，所以不管走得多艱難，走得多慢，他們都在朝自己的既定方向走去，可是我在你身上看不到這點。”

“我也有，我想池錦升過的好，我想他健康，想......”白秀搶著辯駁姜山，他看著旁邊的辦公桌，最終還是將心裡話全盤托出，“我想他在塔組織裡根基穩固，地位不倒。”

姜山突然笑了起來，可轉過來的臉卻僵硬得和石雕一般，頭頂的燈光在他下半張臉投下陰翳，看著陰森恐怖，“可你太弱了，你所願皆不會實現。”

“我會實現！”白秀握緊拳頭大聲吼道。

“當初你要是抓到了人，池錦升就能根基穩固，也輪不到我一個養子坐在這裡，你說是不是？”姜山的聲音抑揚頓挫，高高低低的聲音就像撥動著的琴絃，讓人聽著不禁心裡有感，生理上也是毛骨悚然，渾身起雞皮疙瘩。

白秀狠狠吞了口口水，他囁嚅著點點頭：“是我的錯，如果我能抓到人，他不至於把身體糟踐成這樣。”

“就是你的錯。”姜山兩手分別放在白秀臉頰兩側，迫使他抬起頭來，睜大眼睛直面自己，“這一切都是你的錯，因為你太弱了，你護不了池錦升。”

“我該怎麼辦？”白秀突然軟下來，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他噙著淚眼看著姜山，“姜會長，你一定有辦法是不是？”

姜山滿意地點點頭：“你算是有潛力的，我願意指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