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也回他一句祝福,同時心裡對池錦升的不滿愈發加重,連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都會給予祝福,他卻沒有。

很快他來到了池錦升的房子前,他靜靜地凝視著一樓客廳亮起的光芒,心情沉重。

池錦升沒睡,但就是沒回訊息。

他走到門口,剛準備敲門,發現門開著一條縫,光線隱約透出來。白秀皺起眉頭,徑直一把推開了門。

門內簡直不能用“遭了賊”來形容!散落滿地的紙,喝了一半的酒瓶子扔在地上,酒水把紙上的字都弄得糊成一團,白秀越看越心驚,連忙沖進客廳。

客廳裡可不就是那對兄妹!池錦升醉醺醺地躺在沙發上,不僅衣衫不整,手裡還拎著一瓶威士忌,正在往嘴裡灌。

池靜雅抱著膝蓋,呆呆地坐在地上,豆大的眼淚劃下臉頰,滴落在她的開衫上。白秀定睛一看,竟在池靜雅的左臉上看到了一個紅手印,打得很重,邊緣處甚至都破損有淤血。

“你們怎麼了!”白秀毫不猶豫地大跨步走過去,蹲下身率先檢視還清醒的池靜雅。

池靜雅一見到他,哇地一聲大哭出來:“她來了......”

“不哭不哭,誰來了?”白秀連忙安慰道,手掌輕輕撫平池靜雅淩亂的頭發。

“我媽,燕北夫人,她來了。”池靜雅絲毫不顧及臉面,放聲大哭。

白秀想起池錦升兄妹倆跟燕北關系並不好,在那次審判大會上,燕北居然當眾給了池錦升一巴掌,讓池錦升這麼大的官登時下不來臺,顏面盡失。

看池靜雅這反應,估計是燕北打的。

太不可思議了,這是親生母親,而且這會兒又是過年期間,一家人不好好團圓,倒是鬧了個慘淡收場。

白秀始終不明白,哪有一家人關系差到這個地步的。又不是撿來的孩子,也不是沒出息的孩子,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可這會兒除了安慰他們,他也沒別的辦法,把池靜雅哄得終於能說出一句完整話後,他鬆了口氣。

“她好幾天前就通知我哥,說她最近會挑個時間來,反正那個時候就一陣數落,說我哥一點都不孝。今天突然來了,莫名其妙跟我哥吵了起來,我去拉她,被她打了,我哥就跟她徹底撕破臉。”池靜雅說到這裡時,還在後怕地顫抖。

幾天前?白秀的心怦怦直跳。

“白秀,你為什麼不在我哥家裡呀?說不準有你在,她會收斂一點的。”池靜雅又低低地抱怨道。

白秀把她架進了空房間,安慰她睡覺:“晚安,我先去看看你哥。”

“好,但是你要小心,我怕我哥喝醉酒發瘋。”池靜雅拉住白秀的手臂叮囑道。

白秀為池靜雅關上燈和門,走到沙發前,順手拿走傾倒在地毯上的空酒瓶。這是喝了多少?放眼望去,地毯上混亂一片,酒瓶子都能疊羅漢。

池錦升睜著眼睛看天花板,盡管他的臉紅到脖子處,但眼神卻清澈冷厲,絲毫沒有喝醉酒的樣子。

安安靜靜喝悶酒的池錦升,是他從未見過的,在他眼裡的池錦升,做什麼事都遊刃有餘,看到池錦升這樣,他只覺得心疼。

池錦升拎著酒瓶,還要往嘴裡灌,白秀連忙伸出手按住了酒瓶,並道:“別喝了。”

池錦升的力氣小得跟貓似的,掙了兩下沒掙開,只好作罷,任由白秀把他手指掰開後拿走酒瓶。

他絕望地閉上眼睛,眼角洇濕成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