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神槍（10）》第二十五回：局中之局

上回提及：嚴復奉皇甫昱的命令，冒雪送信至地門。

待嚴復讀完信上的內容後，自己都感覺背脊發涼，這可是一招陰毒的險棋啊，雖然他一直知道門主希望能夠給老門主報仇，可這樣的挑唆，著實高明。連嚴復都能揣摩出皇甫昱信上的含義，更別說老辣的地門掌門玄陰了。不過，皇甫昱之所以寫的這麼明白露骨，也就是為了擊中玄陰的軟肋，關外一家獨大，難道真的是獨孤松那老賊一個人的願望嗎？恐怕未必吧！

玄陰望著嚴復，眼神犀利到可以殺死他，她冷笑道：“在我面前打這種小算計，皇甫昱終歸還是太年輕，他以為我會這麼容易上當嗎？”

“可倘若真的是個好機會，一旦錯過，玄陰掌門您豈不是要抱憾終身？”嚴復已經知道了皇甫昱信中的用意，此刻只能添油加醋。

“哼，需要你這樣的小輩多嘴嗎？”玄陰上去就是兩記耳光，打的嚴復頭暈目眩。雖然看上去她很決絕，其實心中卻仍然在思量：以地門目前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扳倒天門，獨孤松那老賊野心早就昭然若揭，地門就算不去碰天門，天門肯定也會尋找機會來覆滅地門，當年範師兄的失蹤事件就是最好的證明。此刻，若天門真的和乾門火併正酣，倒真的是最佳時機，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個道理，誰都懂得。可是，煙波山莊竟然知道天門的秘密重大行動，一定是與之有所勾結，若是謊報軍情，誘我派人前去，到時候再給一網打盡，那可就追悔莫及。

正是因為現在判斷不了局勢到底會往何處發展，而且若說煙波山莊只是站在中立角度去看待這次的關外門派爭鬥，也根本說不過去。皇甫昱雖然是個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子，煙波山莊的實力經過上次陰謀失敗後也大打折扣，可若真的他成為了黃雀，那地門出動可就得不償失了。

嚴復強忍著痛楚，狠狠道：“士可殺不可辱，玄陰掌門，您若是覺得這封信沒有誠意，大可殺了我，不過，我也告訴你，我們煙波山莊雖然勢力小，但門徒也絕對不是貪生怕死之輩。老門主若不是聽信了坤門的讒言，也不至於落得個悲慘收場。如今少門主繼任，他只想守好祖宗留傳下來的家業，並不想參與這些紛紛擾擾之中。若說煙波山莊有私心，這就是我們的私心，而且我們也不想再被天門威脅騷擾，這番夾縫裡生存的無奈，您堂堂地門掌門是不會理解的。”

“你這小子倒很會說話！”玄陰似乎有些被打動，的確，就算煙波山莊還有後招，以地門的實力，聯合起來對付他們也是綽綽有餘。而且乾門實力雖然弱於天門，可要真正剷除乾門，天門必定損失慘重，這絕對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而且，一旦給了獨孤松喘息的機會，下一個要對付的，肯定是自己的地門。看樣子，的確不能再坐以待斃。

“玄陰掌門，您若是不放心，且把我關在門中，再派一小支人馬去查探，若是我有半句謊言，立刻將我格殺勿論。可若是真的在火併，參不參與這最後一擊，那就全看您這邊能不能趕得上支援了。”嚴復知道自己今日絕難逃脫，倒不如殺身成仁，為煙波山莊和皇甫昱的計劃奮力一搏。

玄陰上下打量著這個原本不起眼的煙波山莊弟子，此刻他的無畏，自己倒是很賞識。腦中飛速思考，到底要不要賭一把？贏了就是門派歷代中最成功的掌門人，若是輸了便是地門的千古罪人。正在猶豫不決之間，她還是讓弟子先去通知柏斥魔、況墨凡和常無苦等人來中廳議事。隨後，他吩咐將嚴復暫時收押，等確定行動過後，再看是否釋放。

嚴復心道：唉，原本就是個苦差事，現在倒好，差點還要送命，真是可惡。門主啊門主，您可算把我給害了。

遠在回出峰山上的皇甫昱這夜也難以入眠，只是坐在自己屋內的床前，呷著濃濃的熱茶，望著漫天風雪出神。他明白，今夜過後關外的局勢一定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現在自己別無他法，只有耐心等待。派出沈雲帶著飛羽箭隊二隊前往，是為了讓天門安心，畢竟獨孤松那老狐狸可不是那麼好誆騙的，若是一旦被發現，就讓二隊犧牲，只要沈雲能夠成功逃脫，那麼接下來一隊再度出擊，一定能夠一擊即中；而地門那邊同時讓嚴復去送信，也正是看中了他臨場應變能力極佳，口才也好，這樣一來萬一玄陰不肯，說不定也能有轉機。不過退一萬步說，就算玄陰這次做了縮頭烏龜，他還有後招能夠讓天地相鬥，自己這邊漁翁得利。畢竟自己手上還有訓練有素的飛羽箭隊一隊，只要有這隊人馬在，再配合有利的地形以及自己和沈雲的指揮，絕對能夠抵過眾多普通弟子。

成就一番大事業，首先要冷靜，不能被一時的勝利而衝昏了頭腦，第二要事先最好多種方案備選，且要做好最壞的打算。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上次煙波山莊與坤門的失敗，正是百密一疏，雖然是有那個叫江豐和瀟暮雨的外人前來搗亂。這一次，天門、乾門和地門可沒那麼好的運氣了。如今的這關外剩餘三派，早已經是自己的籠中之物，縱然是插翅也難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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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玄陰著急了柏斥魔、況墨凡和常無苦三人來到中廳議事，她先將皇甫昱的信件給了三人一一看過。柏斥魔撓著後腦勺，一臉傻痴痴的樣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倒是況墨凡皺起的眉頭一直沒有舒展，玄陰自然是看在了眼裡，遂問道：“墨凡，對於這件事，換做是你，有何打算？”這句話，已經看出來了玄陰對於況墨凡的寄予的厚望，完全是將他當作未來掌門人來培養。

“師父，弟子有一事不明白。”況墨凡認真道。

“但說無妨。”玄陰雙手後背，眼神下意識地又瞧了一眼常無苦。

“既然煙波山莊知道這麼機密之事，萬一他們和天門勾結，一起設下陷阱等著我們，那豈不是要全盤皆輸？就算他們是不想再受到天門的威脅，那如此好的漁翁之利，為什麼他煙波山莊不出手，反把好處全部讓給咱們。於情於理，這都說不過去。依我看，此事還得慎重。”況墨凡道出了自己的看法。

“嗯。”玄陰只是隨口應了一聲，並沒有發表言論，她又問常無苦：“無苦，你有何見解？”

常無苦一向害怕師父，這一次竟然將如此重要之事讓自己參與其中討論，也算是受寵若驚，他唯唯諾諾道：“師父，這種大事，您和其他師兄們做決定就好，我就照做便可。”

“哼，沒用的東西。”玄陰冷冷地罵了一句。

“此事事關重大，多一個人分析便多一份考量，常師兄，你還是說說吧。”況墨凡勸道。

“那好，既然如此，我覺得可以一試。”常無苦這才說道。

“理由。”玄陰只是吐出這兩字。

“師父，您想，天門要對付咱們，用得著聯合煙波山莊嗎？煙波山莊經過上次的事件後，還能有多少餘力。而且，引誘我們去做埋伏擊殺，萬一受到我們的強烈抵抗，肯定會驚動乾門，畢竟他想要滅掉咱們，就必須在乾門的地盤上經過才是，所以，依照獨孤松掌門的性格，他難道不怕桂岑霽掌門從中參合，自己成為了甕中的那隻鱉嗎？”常無苦分析的倒是合情合理，這一點也恰恰說到了玄陰的心坎上。

“嗯，不錯，繼續說下去。”玄陰很是滿意，第一次舒展了表情。

常無苦繼續道：“師父，天門不可能繞過乾門來對付咱們，所以他們想要一統關外，就必須先過掉乾門這一坎。雖然煙波山莊勢力不大，但若是在緊要關頭多出一個敵人來阻撓總是不好，所以我推測，獨孤松一定是威逼加利誘，讓皇甫昱莊主不要摻和此事。而皇甫昱莊主心中明白，一旦等獨孤松得勢，他是絕對不會放過煙波山莊的。與其最後等待這遇見的到的結果，倒不如把這個千載難逢的好訊息告訴咱們，讓咱們能夠一舉擊敗天門。這樣一來，也消除了皇甫昱的心中憂慮，再加上這次的訊息是由他們提供的，咱們多多少少會對煙波山莊心存感激，不說與他們交好，至少也不會再為難他們。如此一來，他就能守住祖宗留下的家業，也算是對死去的父親和叔父有個交代。”

在聽完常無苦這麼一大段的話語後，連況墨凡都不由得為他鼓掌，看樣子是對他能分析的如此透徹而大加讚賞。玄陰面無表情地沉默著，眼神已經落到了屋內的角落。常無苦面色鐵青，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的話語惹怒了師父，此刻大氣都不敢喘……

欲知後事如何？

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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