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神槍（10）》第十八回：翩若驚鴻

上回說到：獨孤松使出一百零八式厲劍術，逼迫桂岑霽使出渾身解數，才能抵禦。而另一方面，沈雲也與天門的東方淨部隊匯合一處。

“師孃，您看，咱們是不是得去支援師父呀。”一位乾門弟子問道。

“支援？你們就算去了，又能怎樣？如果你們師父能抵擋的住，你們在也是多餘；若是抵擋不住，去了也是送死。個人生死是小，門派榮辱是大，難道這麼點粗淺的道理，你們還不明白嗎？”蘇婉靈的神情不怒而威，說話很有份量。

乾門原本人丁不算興旺，門派之中，總共也就三十餘人，不似天門有上百號弟子。乾門弟子中，悟性高的也只有嶽星辰、林梓泉、吳禮和自己的女兒桂雪柔罷了。其餘弟子，要麼內功基礎不紮實，要麼劍術普通，要麼臨場應變能力較差，總之此刻是沒有可以獨當一面之人。所以，在派出吳禮後，桂岑霽要親自出馬，才能鎮得住場面。

可天門的數十人隊伍已然來到乾門之外，蘇婉靈得到情報，心中思量：縱然今夜玉石俱焚，也絕對不能讓天門好過。原來，桂岑霽在出門之前，就與夫人商議好對策，只不過不到最後的緊要關頭，絕對不能使出罷了。

“師孃，這下可怎麼辦？”那名乾門弟子又問道。

“敵人雖然來勢洶洶，可我們也無需驚慌。你們十人埋伏在大門左側，你們十人埋伏在大門右側。剩餘的十三人，斗笠狀排開，站在呼應之位，待敵人一擁而進時，立刻集中殺之，絕對不要手下留情！”

“那您呢，師孃！”

“我？自然是要出去迎接這些‘貴客’。”蘇婉靈噌的一聲，拔出腰間寶劍，這柄劍乃是尋常的淑女劍，自己的神兵利刃“冷玉劍”早已傳給女兒桂雪柔。不過，兵刃知否鋒利固然重要，可使用之人的自身功力，也是佔絕對主導。

眾人見師孃要提前出去應戰，都紛紛阻止，蘇婉靈立刻喝止，示意他們不要胡亂出聲，以免被敵人知曉了安排的方位。蘇婉靈這個舉動，充分體現了她臨陣對敵時的經驗老道，畢竟天門之中人才濟濟，萬一帶隊者是一位高階弟子，那這樣的埋伏效果便會大打折扣。

好在的是，這一夥兒天門的弟子雖然齊心，但畢竟領頭的兩位師兄，之前都被桂岑霽給打倒。而掌門人獨孤松此刻也正在和桂岑霽激戰，雖然不懼，但料想一時半會兒也分不開身來馳援。眼前，恐怕就只有靠自己了。他們雖然武功不如之前的師兄，但好歹天門的劍術也是關外有名，再加上人多勢眾，互相壯膽，此刻都士氣大漲，似乎要在掌門人趕到之前，便要將乾門給攻下。

蘇婉靈一揮衣袖，身子如燕般輕盈飛起，施展輕功，緩緩降落在大門之外。此時此刻，白雪似飄絮，她人似仙子，縱然年過四旬，卻別有一番風韻。天門眾弟子原本以為出來的會是彪形大漢，卻沒想到竟然是如此驚豔的美婦人，心中都詫異不已。不過這幾十人裡，倒是有知曉蘇婉靈之人，他大吃一驚，說話也變得哆嗦，道：“大家…小…心，此人…乃是乾門掌門…夫人，武功…高強，劍術高超。”

“什麼？他竟然剛才那位桂掌門的夫人！”眾人聽後都覺背脊發涼。雖然沒曾見過蘇婉靈的風采，可乾門掌門夫人在關外卻是如雷貫耳，聽聞她平日裡端莊賢淑，可在劍術上的造詣不見得比四派掌門要差，武功之高，在關外也是叫的上名號。原本以為人多勢眾，就可以一舉攻破，這下看來，如果沒有能與之匹敵之高手，只怕己方會死傷慘重。

“真是沒有想到呀，你們這些後輩竟然也知曉我？”蘇婉靈倒覺稀奇，笑著問道。

“這可怎麼辦？”天門弟子中已經開始出現慌亂。

“你們這群沒用的傢伙，難道因為強敵出現，就要自亂陣腳嗎？那對得起死去的師兄弟們嗎？更何況，咱們還有後援，根本就不用怕她。”一名天門弟子雖然嘴上這麼說，可若是真的要他先上前迎敵，只怕也是老大不情願。

蘇婉靈聽著好笑，道：“你們入侵他人地界，企圖消滅他人門派，這等天理不容之事，在你們這群人的嘴裡，竟然說的是如此冠冕堂皇。這種嘴皮上的功夫，倒是有幾分獨孤老兒的模樣，就是不知道你們手上的功夫，學到了他幾成。”她並不想拖延時間，因為這群人能夠抵達這裡，就說明桂岑霽和獨孤松肯定是纏鬥上了，雖然這麼多年來桂岑霽的劍術大成，可獨孤松畢竟號稱“戰狂”，當年更是擊敗過自己的夫君奪取過四派會武的冠軍，而且那人剛才還說他們尚有後援，若是不速戰速決，擊殺幾人，只怕到後面，便真要抵擋不住。

天門弟子見她沒有動靜，哪個敢第一個上前送死。蘇婉靈瞧準了他們是這樣的心態，一個魅影步踏出，身子一矮，淑女劍揮舞而出，一招“翩若驚鴻”使了出來，站在最前排的兩名天門弟子，沒能反應過來，臉上已經出現了兩道劍痕。蘇婉靈雖然手下留情，可起手便破了他們的面相，也足以見得她心中對天門不道義行為之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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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婉靈閃到人群之中，又是一招“婉若游龍”使出，長劍在手，身子曲線遊走，唰唰唰三劍刺出，在瞬間又傷了三名天門弟子的小腿。她莞爾一笑，這手上的劍招卻沒停下，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天門中有人突然高聲喊道：“大家快快散開，將她圍在圈內，縱然她劍術高超，可想要立刻將咱們都斃命也不是容易之事。”

此言非虛，天門弟子畢竟也是習武出身，自然知道這句話中所含之奧義。蘇婉靈見他們能夠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內，分裂出圓形陣，也不由得暗自讚歎。對付武功高強之人，人多圍攻絕對是上上之策。縱然有傷亡，可至少也能拼的對手一個重傷在身，幸運的話，取之性命也並非不可能。

蘇婉靈雖是一介女流之輩，可畢竟是見過無數次大場面。之前煙波山莊與坤門共同施展陰謀時，自己也是力戰鄭季，在面對魏傲然即將要來夾攻時，也是毫無退縮之意，這份膽識，便讓天底下無數鬚眉深感慚愧。

“你們看樣子是決議赴死，這份豪情倒也不錯。只不過，我乾門之中，五行八卦，機關法門，埋伏甚多，單單靠你們這麼點兒人，是遠遠不夠的。”蘇婉靈當然是在危言聳聽。

可天門弟子們此刻群龍無首，剛才又見蘇婉靈在兩三招之間便擊傷了五名師弟，這番本事足以令他們心生畏懼，而如今乾門大門緊閉，裡面似有異動，就算攻了進去，只怕後面之路是更加兇險。

蘇婉靈趁著眾人猶豫未決之時，忽然偷襲，直接擄掠一人過來，淑女劍架在他脖子上，那天門弟子嚇得是魂飛魄散。蘇婉靈故意點了他的穴道，讓他不能言語，但這點穴手法之快，在場之人竟然沒一人看的清楚。

蘇婉靈故意道：“剛才還膽色過人，此刻竟然成啞巴了？”

眾天門弟子見他神色驚恐，一言不發，也被驚的不敢擅自行動。蘇婉靈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他們人多勢眾，倘若一窩蜂而上，自己決計討不到半點好，只能靠這樣的忽然偷襲，一閃一嚇一威逼之間，才能找到空隙，將他們逐個擊破。只要以這樣的方式，弄傷或者擊殺十餘人，後面的事情便會輕鬆好辦許多。畢竟這不是要和他們群鬥，只要能夠纏住一時，自己再找機會脫身，便能合門中弟子之力，擋住天門的這一波進攻。

蘇婉靈左手牢牢抓緊那天門弟子的肩頭，有意發力，讓他苦不堪言。

“快放了我師弟，否則我要你門中雞犬不留。”一位天門的師兄大聲道。

“你瞧，那人是誰？”蘇婉靈故意裝作惶恐的模樣，一下子就騙過了一些天門弟子，他們紛紛往後瞧去。除了漫天飛舞的大雪，哪裡還有什麼？待他們回過頭時，蘇婉靈已然將剛才說話的那名師兄，一劍刺傷，只見鮮血飛濺，她輕輕揮動衣袖擋開，那人痛苦大叫，踉蹌倒地。

蘇婉靈依舊面帶微笑，神色沒有任何變化，這番心機與應變能力，當真是令所有天門弟子，驚恐不已……

欲知後事如何？

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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