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撇撇嘴:“你先出去再說吧。連走都走不了,說什麼大話。”

這雖是容安的激將法,但她曉得嵇流風是出不去的。正經還得她來想法子把她救出去。

她心裡早已經在盤算,要如何才能脫逃出這個牢籠。陽昊是個可以利用的人,但陽昊的大帳離這裡有兩三裡地,他應該還不知道她落入了扶辛之手。

墨琚走的時候給她留下了一隊人,主要任務就是保護她。她昨日出去的時候,注意到他們中有幾個人是暗中跟著她去的,但回來的時候她沒有注意他們去了哪裡。

他們應該已經知道她落了難。但到現在還沒有來救她,也不曉得是什麼原因。

極大的可能是他們也已經被扶辛給收拾了。再或者,他們近不了這座帳子。

現在只能寄希望陽昊或者這些護衛能有一個發現她被關在了這帳中,破除萬難來搭救她一把。

誠然,總寄希望旁人來救終歸是被動,還是要想一想怎麼樣能自救。若是能先把身上的繩索割開,就好了。

可惜她隨身攜帶的匕首已經被扶辛的人搜走了。昨晚進來的時候她就曾觀察過扶辛的帳子,連個兵器架子都沒有,兵器更不用提。容安怕昨晚看漏了,又仔細檢視了一番,怕有漏掉的地方,從地上翻滾起來,扭了扭麻木的雙腿,四處蹦躂著,連角落都沒放過。

嵇風流不解:“你在找什麼?”

“在找脫身的機會。”

嵇風流不屑:“犄角旮旯能有脫身的機會?你不要白費力氣了。”

容安滿不在意,繼續在帳子角落裡蹦躂,“總不能坐以待斃。那樣我死都死得不甘心。”邊蹦邊埋怨數落:“扶辛這個人真是奸詐狡猾,臥榻之旁搞得幹幹淨淨連件兇器都不留。他就不怕有人來刺殺他連件武器都沒有。”

嵇風流對她的惱怒還未消解,冷哼了一聲,懶得搭理她。她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什麼東西堪可割開繩索。連一件疑似武器都沒有找到。

容安失望地將自己團了團,團坐在地上,但也還沒放棄希望,瞪著門口想轍。

想半天,覺得還是應該再拼一把。便直著嗓子喊了起來:“喂,外面有沒有人啊?進來個人!我要上茅廁!”

嵇流風朝她瞥來一眼,曉得她這怕是又要鋌而走險,但這種時候,不鋌而走險更危險,雖然心下對她的怒氣未消,但還是提了十二分的精神,替她注意著危險。

從外面進來一個執劍計程車兵,兇神惡煞一般,“嚷什麼嚷?”

“人有三急,就算我是犯人,也不能讓我被尿憋死吧?”容安說話粗俗得不像話,連兇神惡煞計程車兵都對她生出嫌棄。

但士兵嫌棄不過一轉眼,容安的催眠之術便施在了他的身上。兇神惡煞計程車兵頃刻間變成溫馴小貓崽,任憑容安指揮。

先命士兵解了自己身上的繩索,又摸起他的佩劍,去給嵇流風身上的繩索也割了,將劍往她手上一交,道:“我不會武功,外面的人就只能交給你了。能不能跑得了,端看你的本事怎麼樣了。”

嵇流風活動了活動僵硬的胳膊腿,白了她一眼,還是軟了口氣:“我先出去看看情況。不會武功就別亂跑。”

容安笑笑:“我想跑也跑不掉啊。你去吧。”

然而嵇流風方一出門,和門外的守衛叮呤當啷打在一起,容安就閃身出了門,順著帳篷根一溜煙跑了。

嵇流風遠遠地瞥見她的身影,奈何被士兵圍著打,又沒辦法喊出聲,怕給她招去士兵圍堵,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就那樣像一隻貓一樣跑了。

容安想,嵇流風有武功傍身,在這個已經沒有多少守衛的空營裡,要脫身不是難事。她不能陪她一起逃跑,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扶辛不死,她就不能離開這裡。昨夜她就已經千思萬想,要如何走這一盤棋局。陽昊是顆好棋子,比任何棋子都好用。思慮之下,她決定還是去找陽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