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跟你走(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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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歸,你就是有一千個理由愛他,有一千個理由恨我,是不是?”
這質問真是毫無道理。他有什麼資格這樣質問她?
但容安還是溫淡地回答了他的質問:“恨你?談不上。咱們之間只有仇,沒有恨。”
“也是。人家都說,愛之深,恨之切,沒有愛哪來的恨?可是……”扶辛凝視容安戴著面具的那張臉,一雙幽黯的眸子對上容安那雙淡漠如水的眸子,眼角眉梢都帶著恨意:“可是,容安,我恨你。過去有多愛你,現在就有多恨你。”
“我不知道你曾經有多愛我,所以,也不瞭解你現在有多恨我。那麼,扶辛,你出現在這裡,擋住我的去路,是想要找我解恨的?”
扶辛顯得非常受傷:“在你的眼裡,我就一直是這麼個不堪的人嗎?”
容安未置可否,沒有答他的話。
“我只是來攔著你,不要去送死。”
容安挑眉:“你怎知我一定會送死?陽昊天子要的是我的人,又不是我的命。”
扶辛很篤定:“你會把你的人奉獻給他?一開始,就抱了必死的決心了吧?”
他這樣瞭解她,倒讓容安有些意外。但面上並未起波瀾,淡然道:“找死倒也未必。一切未有結果之前,還得看一看天意不是嗎?天意它若要讓人生,真是死都死不得,天意它若要讓人死,誰又能不死呢?”
扶辛質問:“你怎知,天意它就站在你這一邊?”
容安深吸了一口氣,道:“我不知天意它就站在我這一邊,但它也不一定不站在我這一邊不是?人生其實就是一場賭局,我不過是眾多賭徒裡的一個罷了。”
扶辛瞧著她,嘴角掀了掀:“那你說,你現在算是賭輸了還是賭贏了?”
“若能從你手上逃出生天,便算我贏了。若是就此落在你手上,便算是我輸了。我說過,輸贏自有天意,一切任命就是了。你可以看我的笑話,但你沒資格笑話我。焉知你今天不會輸在我的手上呢?”
容安很從容,儼然已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甚至連墨琚的成敗也已置之度外。
扶辛斟上一杯酒,喝了一口,“嗒”一聲將酒杯擱在桌上,“你可以試試看。”
跟摔杯為號的戲碼差不多,他的酒杯剛擱到桌上,周圍便湧出一圈的便衣高手。也不知都是從哪裡蹦出來的,身手敏捷得像獵豹一樣,剛才這間小小的店裡還只有她和扶辛二人,現在擁擠得比鬧市還擠。
容安坐著未動,“你同我動武,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婦人哪裡能贏得了你這麼多人?既是你砧板上的魚肉,那就只能任你魚肉了。你想要怎麼辦,隨你。”
扶辛站起身,做了個請的手勢,“那就請你跟我回玉都吧。”朝底下人揮了揮手,有人將容安身上的帶尖的帶刃的有危險的物品全搜了去,應該不是怕她傷害別人,而是怕她再上演什麼自戕的戲碼。
最後連她身上那管洞簫也搜了去。這個就應該是怕她傷害別人了。她的洞簫,有使人陷入幻境的魔力,方才在國境關卡上,扶辛瞧得清楚。
也曉得這就是傳聞中的幻音術。若不是他有先見之明,捂了耳朵,怕現在也不能站在這裡和她對峙了。
從哪裡來的,還得從哪裡出去,從鄴國的關卡出去,走一段荒郊野地,進入啟國境內,仍舊是一段杳無人跡的荒郊野地。
荒野中野獸出沒,有那麼一群人散開在身邊,反倒讓人覺得安全。容安並不急於伺機逃跑。這種荒郊野地,一個人走就是給野獸們飽腹的命運。倒不如跟在扶辛身邊。
況且,激怒扶辛讓他帶走自己,也是在掌握之中。原因只有一個,走啟國,這路近了不止千裡。
隆冬時節,朔風悽厲,天空裡的日頭一直像個沒沾芝麻的面餅,黃白色沒有光澤,瞧著就陰冷。好在扶辛人道,送了件厚厚的狐裘給她穿著。
狐裘是事先備好的。說明扶辛是蠻有心的。這也說明她被他關注有一段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