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沒時間聽你廢話!滾開!”

墨琚抬腳,又踹在了何摯心口上。何摯一口鮮血噴出來,但卻身手敏捷地抱住了墨琚的腿。

“王上!王後娘娘為了您,為了墨國,做出那樣大的犧牲,您不能讓她白白犧牲呀!”

“犧牲?孤需要她犧牲了?白白犧牲也是她活該!”嗓音不高,甚而稱得上是平靜,可誰都能聽得出,他有多絕望,多傷心。

“你抱著孤的腿不放,是怕孤放下朝政去找她?她要死要活,和孤有什麼關系?孤憑什麼去找她?”

王上這種態度,叫人摸不清他想要做什麼。何摯唯恐他這只是脫身之計,仍是抱著他的腿不放,“王上,求王上讓屬下去,屬下一定將王後救出來!”

“救?你自己?還是帶上一隊人馬一起去?或者,帶著軍隊去?你覺得,哪種辦法能從啟國的國都把人救出來?”

墨琚語氣平緩,卻字字紮心。

“屬下可以見機行事。”

“你以為,扶辛是傻子嗎?憑你,要從他手上劫人?”

李彥之跌跌撞撞,終於爬到兩人身邊,扯著墨琚的衣袂,拼著一口氣道:“王上,王後為社稷著想,您不要怪她。臣以為,何統領的提議可行。您可派一批武藝高強的人,跟隨何統領前去實行營救。但王上您還是應留在朝中,以安社稷。”

“你們多慮了。”墨琚神色冷靜得出奇,“孤不會離開建暉。孤也不會為她廢一兵一卒。何摯,帶他去看大夫吧。”

王上這樣反常,讓抱著他腿的兩個人都不知所措起來。

但看他的神情不像是說假。

“放手吧。”溫文的聲音,讓人連拒絕都不能。

兩人最終還是放開了手。墨琚不疾不徐地往外走去。

甬道窄而長,昏暗無光。墨琚的腳步聲很輕,幾不可聞。可是有異樣的聲音入耳。

就像水滴從簷上落下,滴在芭蕉葉上,一聲一聲,無斷絕。

他不是不怒,不是不痛,他是已經痛到極致,怒到極致,不過是強忍著。不知道他是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忍住了沒有爆發,只曉得,他一雙手都握出了血來。

“何統領,我不要緊,這裡有人照顧,你還不趕緊跟王上去?”

一句話提醒了何摯,急急忙忙爬起來跟了出去。

追上墨琚,跟隨在他身側,何摯小心翼翼提了一句:“王上,還是讓屬下走一趟吧。就算救不出人來,也讓屬下去保護她,行不行?”

墨琚很冷淡:“滾回去守你的王陵,孤不想看見你。”

“啊?”何摯不敢相信地張大了嘴巴,“可是,王上,王陵是空的……”

“空的?孤記得,你可是守了好幾十天了。”

這是還在惱怒他。何摯曉得,自己做了那樣大的錯事,罰他去守王陵已經算是天恩,但現在不是去守王陵的時候。

他得去保護王後。

“王上……是屬下犯下了不可饒恕的大錯。求王上您給屬下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等屬下救回王後娘娘,要殺要剮,由您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