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夜雨深帳(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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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聲輕淺,靜室生香,人如暖玉。這等時刻,情難自已的不僅只有墨琚。容安的心早被撩得癢癢的,多大的仇恨也被拋諸在腦後。
墨琚吻上來,她自然而然地就配合他吻了回去。
做得這樣熟練,分明就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容安心裡不禁替自己汗顏,從前到底和墨琚幹出過多出格的事!
手摟住墨琚的脖子,墨琚身子低下來,與她擁抱在一起,身體碰觸到她的西瓜肚,刻意避了避。她察覺到他的動作,忍不住就失笑,可不是出格麼,肚子都這麼大了。
這個開天闢地的長吻以小兮的敲門聲為終結點,結束了。小兮冒雨送來了晚飯,兩大食盒,擺了滿滿一桌,容安瞪著滿桌碗碟,嘴巴合不攏:“我們只有兩個人,你把我們當豬?”
小兮很單純:“不是三個人麼?我問過廚娘了,她說有身孕的人應該且一定得多吃。先生這瘦樣子,肚子裡的孩子會餓壞的。況且,今日還有王上在……”
“……”
墨琚默默地遞上一碗飯,“她說的對。你身體需要好好補補。”
說這句話的時候,墨大王上的臉色不大好看。小兮瞧不明白王上因何不悅,卻委實怕他那張黑著的臉,擺好了飯菜,急匆匆默默然膽顫顫退了出去。
小兮瞧不明白的事,容安卻分外明白。方才那一吻,直吻得這位一國之君熱血澎湃控制不住情緒,誠然,也不光情緒沒控制住,還有些別的沒控制住。可惱的是她這小身板,弱得風一吹都禁不住,怎麼可能禁得住他動情?若非小兮敲門敲得及時,今日這場面定要難看。
記憶這東西真是奇異,她忘記了所有事情,忘記了自己愛過,忘記了自己幹過些什麼,卻唯獨對某些亡國以前她其實沒經歷的事情保留了本能的記憶。
一頓豐盛的晚飯,兩位吃得食不知味。好不容易捱到吃完飯,洗漱完畢,容安便被強迫躺著休息。
房中點著蠟燭,燈光如豆,橘黃的一點。墨琚在書架上隨意摸了一本什麼書,在榻邊沿歪靠著,有一頁沒一頁地翻書。
滿屋裡盡是書,也不知他手氣怎麼那樣好,抽中的是一本限制類書籍。墨琚看得煞有介事,容安在他裡側躺著,閑得無聊,腦袋湊過來,“你看的什麼書?這樣認真。”
墨琚將書一扔,很嚴肅地道:“睡覺。”
容安閉了一會兒眼,迷迷糊糊的,忽然側身對上墨琚那張容易讓人犯罪的臉,沒來由地道:“墨琚,你和我講一講我以前的事吧。”
墨琚與她的目光相對,蹙了一下眉:“不是不想記起以前的事嗎?”
容安扁扁嘴,一副委屈狀:“以前不知道會永遠也想不起來,總以為遲早有一天會想起來的,所以就想著,還不急。可現在,結局竟是這樣。我怕你日久天長的就忘了那些瑣事了,不如現在就講給我聽,我記性好,就記住了。”
墨琚沉吟了一下,道:“我終日冗務纏身,哪有時間記你那些瑣事?”
容安道:“你是不是怕想起那些事?還是說……你做了太多對不起我的事,怕我找你算賬不敢說?”
墨琚深深瞧她一眼,“真不記得了。”
容安忽然貼近他,探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手放在他額頭上沒有拿下來,眨著大眼道:“若果真不記得,倒好了。就怕你記得很牢。”
“你這話什麼意思?”
她眸光迷離地瞧著他半晌,像是說囈語一般:“是我們兩個一起的經歷,如果只有你記得,而我再記不起來,這不公平。”
墨琚翻了個身,面朝房梁,淡聲:“有什麼公平不公平的。”
容安鼓了半天的勇氣,才輕聲道:“不希望你一個人扛著那些過往往前走。我光是聽聽宮裡那些女人說的,都覺得苦不堪言。更何況是你親身經歷的。”
墨琚將她的手拿下來,擱在胸前,“不至於就苦不堪言。和你在一起欺負你的日子,還是挺有意思的。別多問了,睡吧。”他說睡就閉上了眼睛。
容安這番沒來由的話卻在他心裡翻江倒海起來。他猜不出她是怎樣想的。這光景,瞧著竟像是原諒他且開始心疼他了?
可明明她是那麼恨他,斷不可能原諒他。那……說這番話又是什麼意思?
想了半天,他還是覺得她可能對他生了憐憫之心。
若能重新開始,正是他心中企盼。但以前的事,他已經不希望她再記起。正如她所說,太苦。
那些太苦的記憶,就讓他一個人記著好了。若她實在想聽,以後可以講些甜或苦中帶甜的給她聽。
容安被她最後一句氣到,小聲嘀咕了一句:“果然你不是好人。我還怕你難過,卻原來你很享受以前的日子。”
墨琚似睡著了,雙眸輕闔,呼吸綿長。容安的話如細雨飄入湖海,渺無聲息。
次日晨起,容安醒得早,爬下床,在地上撿起那本書,翻了翻,臉頓時紅透,指天發誓:“這絕不是我的書。定是有人栽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