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窮得連嫁妝都出不起……

副將見段雲楓進營帳前還沉著張臉,出來時眉角眼梢都染上了笑意,喜悅之情完全遮掩不住,便知道這事成了,和公主的親事算是定下了。

他打趣道:“將軍何時請我們喝喜酒?自從入了京之後,日日整肅軍紀,我們可就盼望著您這樁喜事了。”

“快了,吉時定下之後,我自個兒請客,請你們喝!” 段雲楓拍著他的肩膀,“不喝趴下都不許給我回去。”

副將跟著他一道笑。

“對了,可有父親那邊的來信?” 段雲楓這會兒想起正事,火急火燎地趕往自己的帥帳,“我得趕緊把這事告訴他們。”

他回到帥帳問及這個問題時,候著的隨從卻有些神色吱唔,說是有來信,但不是驛站的人送來的,讓段雲楓自己進去看。

段雲楓一掀營帳,只見一年逾半百、文人扮相的謀士正在裡面等他,愣道:“周叔,你怎麼來了?”

眼前的人是他父親手下最信任的幕僚——周業,本應留在太原城陪他父親一起監守河東。

周業有些為難地笑了笑,與段雲楓實話實說道:“王爺不放心你,讓我過來……看看。”

如他所料一般,段雲楓不悅地擰眉,“我有什麼好不放心的?周叔,父親的信呢?”

周業笑容愈發苦澀,心道祖宗這不是怕你胡鬧嗎?但他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而是從懷裡取出一份信件,“這呢,這呢。”

誰不知道鎮北王這個兒子是個領兵打仗的不世奇才,可性子卻十分的烈,一定要順著毛哄。

段雲楓雖然年少成名,但在函谷關一役前,從未當統帥上過戰場,就連前線也沒怎麼去過。

段昱疼夫人,只有王妃一個妻,不曾納妾,親生的孩子也就段雲楓這麼一個,早年那是當眼珠子寵的,根本不捨得他上戰場。

在這之前,一直跟著段昱在戰場上磨練的是段雲楓的堂哥段雲升,段雲升雖然不是段昱的親兒子,但卻是自幼便過到段昱膝下,當作親兒子培養的,吃穿用度皆與段雲楓無異,河東軍鎮的人都稱段雲升為大公子,段雲楓為二公子。

段雲升是段昱用心培養、寄予厚望的鎮北王世子,也是段昱指定的河東軍鎮繼承人。

只可惜一年前,段雲昇平剿陝北叛軍,被朝廷派來的監軍——也就是大太監安有良的義子誤傳軍報、惡意坑害,段雲升戰死,段昱痛不欲生,他懷著滿腔憤恨,將監軍五馬分屍,血祭段雲升,從此與安有良結下了樑子。

半年後,安有良以“謀反”為名,召集三鎮聯軍討伐段昱。

當時段昱被聯軍圍困函谷關,命懸一線。

是段雲楓力排眾議,以狠絕的態度說服眾多老將,親自帶著三千漠北鐵騎連夜奔襲,兵行險招,幾乎是橫沖直撞地破了十萬聯軍,從此一戰成名,之後更是率領河東軍一路打到京城。

段昱痛失段雲升後,即便再不想讓段雲楓上戰場,卻也無可奈何。

偏偏他對這個兒子從小頗為嬌慣,多是嘴上嚴厲,行動上卻難狠下心責罰,因此養成了段雲楓橫沖直撞的脾性,從小便是個霸王,不僅喜歡和段昱對著幹,還愛冒險犯進,除了他母親以外沒人壓得住他。

對於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段雲楓更是從不退步,不管怎麼樣都要得到手。

就比如段雲楓的這件親事,先前收到段雲楓拒絕李家親事說非公主不娶的回信,鎮北王先是喝斥了段雲楓胡鬧的行為,說他才認識公主多久,談什麼“此生非公主不娶”的胡話,再怎麼說都應該先與李家的女兒見一面,若是實在沒有眼緣那再說,別這般想一出是一出,讓兩家生了嫌隙。

段雲楓一目十行地看完信,當著周業的面回複鎮北王:

大可不必為了這事擔心和李家生嫌隙,今天我在校場上踢斷了他兒子兩根肋骨,自然這事錯不在我,但你再讓我娶他女兒,只要我在屋簷下看到李憫那個畜生,我便揍他一回,搞不好喜事直接變喪事,到時候回門直接給他過頭七,那嫌隙怕是要大上天了。

自結盟後,凡野戰十之七八都是我打先鋒,盟約一事,我問心無愧,我不欠他李家的,來日他若是要借道,我給他十條道借回去!

難道你為了還恩情就要把你兒子賣了?

父親若是感激李家,合該以身作則,自己接下這門親事,怎麼答謝的事卻落到我頭上來?

我不娶。

鎮北王大怒,連夜斥快馬加鞭,給他回通道:

你個逆子!你不娶就不娶,你讓我娶什麼?你說的什麼混賬話!我真是治不了你了,下次你回來你母親必狠狠訓你。你給我等著!

還有,娶公主娶公主,公主答應了?可別是你強迫的人家。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麼德行,你這麼上趕著成親,是不是就圖人家長得好看?

他這兒子不知從哪慣得臭毛病,打小就喜歡漂亮的東西,連騎的馬都要打扮得金光燦燦的,眼界更是比天還高,當初多少人上門來說媒,段雲楓愣是一個沒看上。

段雲楓回:

聽說我娘當初可是太原第一美人呢,爹你當時對她一見鐘情,上門求娶被姥爺拒了兩次還契而不捨,想必是慧眼識珠,一眼相中了我娘高尚的品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