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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正陽現在很恐慌。

他的同窗好友圖浩,突然就那麼死了;死在他的面前。

他很恐慌;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就會成為棄子,被駱書記幹掉!

他很恐慌,以至於他都不敢回屋,不敢走在陰暗的地方。他蹲在中心廣場的角落裡,點了支煙,背靠著鐵護欄,望著頭頂的天空和在天空飛翔的大鳥。那鳥真大,就像一隻飛機一樣,在廣闊的天空上翺翔,自由自在。

真好!

他羨慕著,暗嘆一聲,想起了遠在廣棟的阿爸阿媽和阿妹,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也許活著,也許死了。也許,死了比活著更好,省得活在這末世活受罪。

“嗨!哥兒們!借個火!”

旁邊傳來一聲沙啞的聲音;劉正陽木然轉頭看去,見是一個麻子臉的中年人,四十多歲,頭發亂糟糟,身上髒兮兮,大夏天卻裹著一件長長的風衣,像是流浪街頭的拾荒者。劉正陽也沒嫌棄他,像他這樣的人,營地外面多的是。劉正陽也沒問什麼,很自然地遞過了打火機。

那人從懷裡掏出一盒雲煙,遞過一支,見劉正陽搖頭,便自己點上。他深吸一口,彷彿整個世界都清靜了,彷彿全身的煩惱和痛苦都消失了。

“呼——”

他吐著長長的煙霧,咧著大黃牙,道:“哥兒們,你有沒有感覺現在越來越冷?”

劉正陽搖了搖頭,依舊望著天空,望著那隻大鳥。那麻子臉也抬頭望天,望著那隻大鳥,道:“還是當畜牲好。海闊天空,自由地飛翔。想去哪去哪,不用為生計發愁,不用因為沒地方睡覺而害怕。哪像我們人類,只能困守在這個囚牢裡。”

劉正陽驚訝的看了看他,道:“你應該跟我們營地有個叫明月的姑娘聊聊,興許能找到共同語言。”

麻子臉不屑道:“那個小娘皮也配跟我聊天?成天就知道吵吵,不是造反就是批判;她懂個屁自由!當初我要是心腸硬一點,保準叫她連營地也進不了!什麼玩意兒!”

劉正陽道:“哦?聽起來你還挺有權力?”

麻子臉驚訝道:“你不認識我?我是李三,麻子李三!”

劉正陽一愣,恍然,“原來你就是李三,那個全營地第一個被……哈哈,原來是你。”

李三自嘲道:“全營地第一個被開除公職的人嗎?我知道我出名了;可惜出的是壞名。哥們兒,你呢?為什麼不去找活兒幹?”

劉正陽自嘲道:“我巴不得沒人找我幹活,也許就這麼死了,反而更好。”

李三愣了,道:“你這小年輕,咋了這是?小小年紀咋就想死了?”

劉正陽望著天空,喃喃說道:“有的人活著,他已經死了;有的人死了,他……他卻白死了。嘿嘿,白死了——”

看著小年輕那傷心的樣子,李三突然想起了他的工友,那個被他掏了腦袋的工友。是啊,有些人死了,他卻白死了。如果當初不是他貪婪,也許現在他早已是管委會的風雲人物了,何至於像現在這樣,飽一頓、餓一頓,像個流浪漢?

“這就是命!”李三說道。

“命?”

劉正陽呆了呆,自嘲道:“原來這就是命嗎?那我的命是什麼?生?死?還是繼續這樣生不如死?”

李三抓了抓頭,撓下一片頭皮屑,有些搭不上話了。

“劉秘書!劉秘書!”那邊有人喊道:“駱書記叫你去一趟。”

“哦。”劉正陽拍拍屁股,爬起來向後院跑去。

“劉秘書?駱書記?”李三愣了片刻,忽然“呸”的吐了口唾沫,罵道:“原來是這王八蛋!呸!還生不如死?你他娘早點死得了,省得在我們營地搗亂!呸!呸!老子竟然還借了他的火!真是虧了我的煙了!呸!”他罵罵咧咧,把口中的煙扔在地上,用力踩著,彷彿踩的是劉正陽的腦袋一樣。

遠處的劉正陽似有所覺,心中一痛,差點流下淚來。但他不敢停下腳步,依然快步的奔到後院,一如往常的站到駱順泉面前,恭謹道:“書記,您找我。”

駱順泉拍了拍他的肩膀,低沉說道:“圖浩的事情我也很難過。這筆帳,我們會找郭小寶算的。你是我從老家帶來的,也是我唯一最信任的人,你會幫我的,是嗎?”

劉正陽抬頭用力說道:“書記,早在您救下蘭蘭那一天起,您就是我們全家的恩人。阿爸常跟我說,哪怕粉身碎骨,也一定要報答書記的大恩大德!”

駱順泉笑道:“二爺還是那麼實誠。小陽,等我們擁有了力量,叔叔一定帶你打回老家,找你阿爸阿媽,找到蘭蘭,讓你們一家團聚!”

“真的可以嗎?”

“一定可以!”駱順泉肅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