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還有呢?”

易桐再遲鈍也察覺到梁鳳根本沒打算和他好好談,索性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你什麼時候搬回來?”

“不搬,還有事嗎?”

“為什麼?”

“我在生氣呀,很難看出來嗎?”

這在易桐看來算的上胡攪蠻纏了,他耐著性子繼續問:“為什麼生氣?”

“因為你和你前男友糾纏不清啊。”

“這件事我已經處理好了。”

“嗯,那我就不能生氣了嗎?”

餐桌上的氣氛頓時凝滯,易桐摘下眼鏡,看不出喜怒的鳳眸壓向梁鳳,審視良久才開口:

“梁鳳,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幼稚?”

是的,幼稚,易教授身邊經常出現這個代名詞,學生實驗做不好是幼稚,專案任務完不成是幼稚,課堂上答非所問是幼稚……以他的標準來理解有目標得不到正確結果全都是幼稚,而梁鳳的所作所為,於他而言,確實幼稚。

梁鳳一怔,下意識想開口反駁,但易桐的目光太冷靜,冷靜到讓他啞口失言,說什麼呢?

說我只是想你讓舒童遠離我們的生活?

說我只是生氣你一點都不喜歡我?

說我只是想讓你哄哄我?

沉默良久,梁鳳的雙眼才聚焦起來:

“……好,我想一想……我、我盡量不幼稚……”

梁鳳覺得窒息,他不想在這裡待下去,呢喃著離開了座位,易桐欲言又止,他想自己應該說點什麼,而不是任由對方離開,可直到畫室的門被關上,易桐還是一言未發。

要畫畫……

要把線稿畫出來……

前幾天還有幾幅沒上色……

紙稿其實還可以改……

要做的事很多,可梁鳳動不了,他看不清調色盤的各種顏色,眼裡全是模糊的虛影。

怎麼看不清呢……

梁鳳使勁眨了眨眼睛,清楚了一點,然後又迅速模糊,握著畫筆的手使勁擦了一下眼睛,帶出一片水光。

哦,原來我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