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是我幹的 白理深一把捂住他嘴。(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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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理深從沒有過照顧人的經驗,他就這麼眼睜睜看著水從孟拂雪嘴角淌下來,然後克裡斯帶著沖天的睏意和怨氣叼來一條毛巾。
“謝、謝謝。”白理深手忙腳亂,拿了毛巾忘記手心裡還有一片藥,直接滑下去掉在地上,另一隻手還端著水杯騰不開。克裡斯仁至義盡,扭頭走了,還是孟拂雪掙紮著用胳膊肘撐起來一些……
他問:“少將……嗎?”
“嗯。”
哦對了,還沒開燈,這間屋子裡唯一沒有夜視能力的是孟拂雪。他只能藉著窗外透進來的幽幽燈光來辨認這個輪廓,但白理深能看清他懵然的眼神。
孟拂雪這時候整個人很遲鈍,他半撐起來後忘記其實可以再往上蠕動一小截兒,這樣起碼可以把腦袋靠在扶手上。
他頭重腳輕,問完“少將嗎?”之後就撐不住,胳膊一軟——
其實摔回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因為他腦袋下邊是個抱枕。
但白理深這位“頂級人類”不知道哪兒沒拐過來彎,只聽一道布料割裂的聲響後,孟拂雪沒摔回抱枕中,而是倒在一片翅膀上。
翅膀放出來後一秒白理深才反應過來,啊不用這樣的,不必如此,起碼抱枕是軟的,自己的這個很硬。
可是他雙手都拿著東西,霎時間慌亂地就那麼把機械翼放出來兜住他……已經這樣做了,他只能硬著頭皮用毛巾擦幹淨淌在他頸間的水,再慢慢將翅膀往回收。
結果孟拂雪用臉頰貼著冷硬的機械翼,撥出一口氣,眉宇也舒展了些,看起來很舒服。
正因為機械翼很涼,他燒得滾燙,甚至直接換成側躺,手掌心也貼上來。白理深無奈,只得順勢用機械翼把他托起來些,說:“先吃藥。”
“為什麼?”孟拂雪問。
很不錯的問題。放在平時,白理深別說回答這種問題,在他未知情況下擅自進到他家裡的活物直接朝著腦袋就是一槍。
“你生病了。”白理深盡量溫和著聲音回答,“體溫很高,必須吃藥降溫,然後你要去床上休息。”
孟拂雪搖頭:“不去。”
糊裡糊塗之間還是覺得這冰涼的翅膀上躺著更舒服,手還在機械翼上抓了抓,小孩子似的,想抓著不放手就不用離開。雖然什麼都抓不到,機械翼沒有羽毛。
白理深嘆氣。
外面有了日出朦朧的光,那些微茫的光亮在樓宇間折射。農牧神教堂頂的天使依然雙臂抱在胸前,在每個日出和日落,祭司在天使垂眼注視下熄滅、點燃門前的燭火。
今天也是一樣,日出後,大祭司拄著柺杖,從教堂裡面推開大門。燭燈懸於門簷下,門邊放著一個臺階鐙,三級階的。
大祭司上了年紀,腿腳不好。他先慢吞吞地將柺杖靠在門邊,再俯身端起臺階鐙,拿到燭燈下方。他需要非常小心,不過他也重複這樣的動作千千萬萬遍。
虔誠的神職人員不允許任何人輔助他,更不可讓他人代勞,今天也是如此。
可今天,又不全然如此。
待到太陽完全升起,新的一天降臨這城市。有家用仿生人牽著狗狗出來散步,清潔車正在駛離,第一班公交車隨清潔車離開而進入城區街道,一切如常,在這光鮮亮麗的城市。
直到有驚心的尖叫聲響起,割破這幅靜謐畫卷——
大祭司的屍體倒在晨光血泊中,他在天使的凝視下被割頸謀殺。兇手吹滅了燭燈。
孟拂雪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頸窩處有一張退熱貼,已經溫了,他撕下來,上邊繪有一隻戴著聽診器的小兔子,兒童款。
這是白理深的臥室。角落裡的衣架上掛著他的制服,孟拂雪還是覺得有點暈,不過已經好多了,在床邊坐了一會兒。
臨到今天,不、其實不是至今,從礦場爆炸被白理深救下的那次開始,到他對白理深說“跟我做朋友吧”這句話,再到今天,他覺得十分愧疚,如坐針氈。孟拂雪不是什麼狼心狗肺之人,他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