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青還未站隊,一切就有機會,只要穩住了仵雨溪,就相當於置住了沈青。

大皇子看著沈青沒有意外的表情,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我知曉。”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大皇子便拽著四皇子的衣袖一起走了,隨著風傳過來幾聲他們是那種關系之類的話。

大皇子留下的帶路人手提著燈籠,把兩人帶到屋舍前,扶了扶身讓沈青進了屋,又把仵雨溪帶到隔壁房間,留下燈籠給屋中點上了燭火。

臨時打掃出來的居室只是簡單收拾過,四處還有未擦幹淨的灰塵,床褥都泛著一股潮潮的黴味,床前的燭火微弱,堪堪只照出了一小片方地。

仵雨溪沒太在意這些,只是尋了個位置坐了下來,斟了杯茶放在桌上,白玉似的指尖捏著杯沿,垂眸的模樣懶散又有些專注。

沈青走進來時忍不住皺起了眉,嘖了一聲,眼神短暫地在窗外頓了頓。

仵雨溪接受到沈青的意思,便問他:“你怎麼來了?”

在旁人眼裡他們還是在冷戰的。

“你看看你這是能住人的地方嗎?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在乎那些繁文縟節,為什麼不和我一間屋子?”沈青和仵雨溪對視了幾秒,一進房間說道。

像是放棄了之前的冷戰,但又忍不住滿腹牢騷地侃侃,在房間中走來走去,走到臨近靠左的那扇窗前,刻意再次看了一眼仵雨溪。

“大哥可能也是一時沒有注意到,是我臨時說要住隔壁的。”仵雨溪辯解道:“你為什麼非想我和你住一間屋子?你知道外面的人會怎麼想唔……”

未盡之語被柔軟的唇瓣給堵上,只從唇邊洩出一星半點的喘息聲,昏黃的燭光映出兩人交疊的身影。

房間內極靜,只有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聲此起彼伏,半開的窗外蟲鳴聲四起,驚起一聲鳥兒拍打翅膀的聲音,而後又完全安靜了下來。

“走了?”仵雨溪保持著被沈青摟住的姿勢,輕輕戳了戳他的胸,仰頭問他。

從沈青的角度看過去,青年的唇上還帶著被碾過的如霞般的嫣紅和淡淡水痕,眼中卻是一片清明。

“嗯。”沈青有些狼狽地松開了仵雨溪,溫香軟玉離了懷,心裡忽然空落落的,

極力把這種不適感給抹去,沈青扭頭看向窗外,確定再沒有人在外監視後才坐了下來。

“今日為何要在別人面前演這麼一出戲?”沈青細想了一天的經過,忍不住發問道。

兩人自幼相識,哪怕分隔了幾年,仍是一個眼神便能知曉對方想幹什麼,從大殿上配合他吵架,到方才屋中仵雨溪無聲說的“吻我”,他都一一照做了,卻想不清其中蘊意。

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仵雨溪腳步輕移,慢慢也走到窗邊,望著窗外被雲遮蔽許多的月,忽然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老王爺還要多久才能回京?”

“大概半月。”沈青即答道,靜靜想了想,忽然悟出其中關節:“所以你是想製造出一種假象,你我關系並非完美無缺,想讓他們放手一搏來撬我這個牆角。”

仵雨溪回頭盯了他半晌,沒說話,又把目光重新轉向窗外,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嘶,那不對,若是如此,方才為何又要我親你?”

仵雨溪眸光閃了閃:“哪有人喜歡看別人親熱的,見到你我如此,他自然會規避。”

“倒是這個理,不過把人支開,你我也該算算賬了。”沈青忽然表情嚴肅,走到靠著窗子邊的仵雨溪邊上,戳了戳他的臉頰。

在他離開京城前養出來的嬰兒肥已經完全消失不見,指尖本應是軟軟綿綿的觸感,現下只餘了一層薄薄的皮肉,留下一點被戳出來的紅印子。

沈青眸子緊盯著他,仵雨溪也和他對視:“近來勞心費力,所以瘦了些。”

未等沈青先發難,仵雨溪便主動交代,說罷還扯了扯沈青的衣袖:“你回來了,自然會好好照顧我的,對不對?”

他又眨了眨眼,湊近沈青的脖子上又輕輕吻了下他的喉結,權當一種軟綿綿的示弱。

沈青還沒升起的火就這麼被撲滅了,但他仍是心有不甘,又戳了戳仵雨溪的臉頰,臉頰兩邊的紅印子對了稱。

“那隻能我來好好養養了。”沈青默默嘆了一聲。

這點輕微的發洩對仵雨溪來說算不上疼,見人被安撫好了,他便離了沈青身邊,指著方才一直在看的月亮道:“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今晚不會安生的,你代我去探探四皇子那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