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秦丞相 朝堂上。 ……

朝堂上。

頭戴玉冕的青年皇帝面沉如水, 眉目清冷,端坐在龍椅,背脊挺拔得就像一棵松。

仵雨溪骨架小, 這一身龍袍穿在身上有些寬大,然而渾身氣質卻絲毫不露怯, 氣場穩穩地壓過龍袍所帶來的象徵意義。

和上朝前獨處的面紅耳赤完全不同, 幾乎變了一個人。

白玉階前, 他的左右側分別站著兩排文官和武將, 兩邊隔得涇渭分明。

文官為首是當朝丞相秦慶林, 這位他穿著一身深紫的官袍, 正在默默打量著武將最前沿的一位高大身影。

方才在殿前這群官員在閑聊時他便注意到, 沈大將軍的話變得少了很多。

而且以前的他從來不會在公開場合開玩笑話, 明明是成熟穩重的一個人,怎麼會變得如此輕狂呢?

秦慶林不由得想到他從女兒那裡沒收的幾本話本子, 裡面彷彿有說到諸如移魂穿越之事,莫不是他眼前的這位沈將軍, 早就不是原來的那個了。

秦慶林的腦洞越發歪了,狐疑的眼神不時打量著沈青。

沈青也發現了這位年過半百的秦丞相一直在看他。

可秦慶林和仁親王仵德興年齡相臨近,也是多年好友。和仁親王一樣, 他在朝堂上也一直保持著中立派,比起仁親王還有些偏寵最小的六皇子, 秦慶林更是直接放話, 只要皇上的聖旨說把皇位傳給誰, 他就輔佐誰。

秦慶林老來得女,當年奪嫡時他的女兒才剛八歲,沒有哪位皇子能透過聯姻拉攏這位丞相大人,連這條路都走不通, 別的路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沈青在殿外時是完全把秦丞相是內鬼這件事排除在外了,完全沒想到這位德高望重的秦丞相會這麼盯著他猛猛看。

可方才在殿外開的玩笑話是肯定不能再用一次了。

同時被仵雨溪和秦慶林的目光交叉掃過,每一寸面板都在發抖,沈青覺得自己的身體都快成篩子了。

即便如此,他還得站在最前列,面不改色地扮演好現在的沈大將軍,同時一樣惦記好他此番上朝的目的。

一心三用之間,他聽見自家小溪那淡漠又夾雜著沒掩藏好的火氣的嗓音。

“你們可有什麼事?”

於眾臣而言,早在大將軍第一次沒有上朝時,他們就發現這位年輕的皇帝脾氣變差了,說話聲音都冷漠了好幾個度,所以完全不敢抬頭看仵雨溪,更是對這微末的語氣變化沒任何感受。

“臣,臣有本啟奏。”在殿外被嘲笑很久的李大夫梗著脖子說,“是關於前日金國使臣回了他們國後,金國國君好像隱約有動怒,揚言我們欺人太甚。”

“其餘諸國好像對此也頗有微詞,似乎是從哪裡傳出他們公主到鳳翎後就暴斃身亡,而就在公主出事時沈將軍也在場。”

“嗯?”仵雨溪聽清他的話,珠簾下的眉毛一挑,如珠玉般好聽的聲音落下,“李大夫倒是挺關注我的皇後娘娘。”

......你們夫夫兩人的腦迴路要不要如此相似啊?

眾群臣腦中不由吐槽,又聽到他們的年輕皇帝繼續道:“你不過一個散官,竟還知曉外國之事,看來操心甚多,不知是否該為愛卿的鞠躬盡瘁賞賜些什麼呢?”

朝請大夫這一官職聽名字便知只是上朝的文官,非上朝時間的日常工作,用通俗的話來說就是在各部打轉,像塊磚似的哪裡有事往哪裡搬。

且這個官職也是從前祖宗在時設立的,在如今的仵雨溪看來是在有些屍位素餐,過於冗雜的上朝流程都被他一減再減,朝請大夫平日的職務也是由他增添的。

李大夫最近在工部幫忙督促橋梁建造之事,在工部侍郎手下忙的飛起,如何能夠耳目通明到知曉外邦事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