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不知不覺站在旁邊盯著他的沈青,仵雨溪嚇了一跳,他皺眉:“你怎麼過來了?”

“你真的是小溪?每次靠近你,我的心總是怦怦跳。”沈青不答反問,審視著他,“你是不是給我下蠱了?”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仵雨溪髒話剛準備說出口,沈青又自顧自地反駁起自己:“……不是,你是大海。”

仵雨溪嚥下話,翻了個白眼,“啊對對對,你說的對,我叫大海。我不是小溪,你的小溪在那裡。”

他手指了下大侄子,瑩白的蛋殼反射著一道亮光,似乎還微晃了一下。

“如果沒事的話我還要批閱奏摺,你先去睡吧。”他又頓了頓,“當然,不和你一張床。”

兩個人窩在一塊睡的時候,仵雨溪每天毫無例外地在沈青懷裡醒來的。

沈青的身體溫度高,冬天自然是個天然的大火爐,但現在是夏天,他每天都被熱乎乎的身體給熱醒。

現在沈青這麼一副不願親近的樣子,倒可以選擇分房睡。

仵雨溪忽然有點求之不得了。

沈青被仵雨溪這麼一懟又開始不說話,他高大的個子那麼孤零零地站在那裡,看起來分外可憐。

“你在這裡擋著我光了。”仵雨溪不為所動,重重地放下筆杆,嘖了一聲。

沈青暗戳戳挪過來的腳步忽然停住了,他低頭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奏摺,往邊上靠了點,把一席燭光讓給了仵雨溪。

奏摺是他自己要求加班加點做完的,仵雨溪忽略掉沈青的視線,開啟一本奏摺專心致志地看了起來。

不到一小會兒,仵雨溪就放下了硃砂筆,揉著痠疼的胳膊直皺眉,心裡直唸叨他算是被沈青給養廢了。

他登基這三年,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批閱奏摺這一項最繁重的工作就被沈青給包攬了下來。剛開始他自己還願意讓沈青念,他照著他說的批改,但後來發現沈青不知道從哪裡學會了他的字跡,就幹脆把一切都交給了沈青處理。

雖然沈青堅持最後一步按上玉璽一定要由自己來,但仵雨溪一直覺得他其實就像個無情的蓋章工具人。

當然這也並不代表著仵雨溪就不會這些,能從眾多皇子中脫穎而出奪得皇位,沒有兩把刷子在身上當然是不可能的。只是當有一個人代勞一切的時候,他便越發懶怠了起來。

批奏摺哪有看話本子來的有意思?

仵雨溪的手偷偷摸摸地摸向抽屜的暗格,手指還沒搭上把手,突然就被另一隻手給捏住開啟了。

沈青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仵雨溪的左手邊抽出來一份奏摺,左手在翻看著奏摺,右手卻是像肌肉記憶一般拿出仵雨溪藏著的話本子。

仵雨溪也下意識接過話本子,又感覺到不對。

“你恢複記憶了?!”仵雨溪又驚又喜,平日裡他與沈青就是這般分工,沈青批閱奏摺時他看話本子,兩人目的明確,也互不幹擾。

“不知道,我的腦袋好像有自己的想法。”沈青搖頭,倒是沒說自己的記憶沒問題這種話。

怕是形成根深蒂固的習慣了。

仵雨溪心裡一陣微妙,手指捏著話本子發緊,他湊過去看沈青的字跡和奏摺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