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我不是小學生(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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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28.我不是小學生
又來了,談意惟低下頭,默默又咀嚼了兩下,把最後一口煎餅嚥下肚子,視線在阮鉞的筷子頭上勉強聚焦,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故作鎮定道:“哦,你說的什麼呀,我聽不懂。”
兩個人相對坐著,整個餐廳陷入沉默,阮鉞過了一會站起來,動作麻利地把桌上的碗筷摞起來,拿去廚房洗。談意惟也不幫他,逃跑似的哧溜一下跑回臥室去了。
他關上臥室門,撲到枕頭上,覺得自己應該要感到非常失落,非常傷心,他不敢仔細思考阮鉞話裡的意思,只鈍鈍地在腦海裡想把那幾句話揮一揮手拍散。
他把頭蒙進被子裡,自言自語地安慰了自己幾句,說,阮鉞的性格就是那樣、那麼說不代表就那麼想、肯定是因為誤會在說氣話而不是真的覺得自己煩……
好聲好氣地勸了一會兒,可能是條件反射一樣的心理防禦機制起了效果,他只覺得心上麻麻的,像隔了一層什麼,並不十分傷心難過,就把耳機一戴,摸出了一顆氯雷他定吃,準備立刻睡覺。
在抗過敏藥的作用下,倒是很快睡著了,但在夢中總覺得很著急,意識像坐過山車一樣上上下下,顛得人頭昏腦脹,惡心反胃。半夢半醒之中,又感覺好像有人擰開臥室的門,把自己的右手從被子下面拿出來,然後往燙傷的食指上擦了點冰冰涼涼的東西。
昏昏沉沉不安穩地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醒來,先是感到一陣無邊無際的茫然,然後突然襲來一陣錐心的傷感。
不管理由多麼充分,不管在邏輯上能夠怎麼理解,他很討厭阮鉞這個樣子,明明行動上並不吝嗇毫無保留的體貼與關心,但一發生什麼沖突,嘴巴裡卻能講得出這麼冰冷的話。
什麼“可以不要把那麼多注意力放到我身上”,這種話太壞了,真是太壞了,阮鉞明明知道自己有多麼依賴這段關系,受不了一點推拒,怎麼還可以理直氣壯地要奪走自己生活中的唯一一點熱源,唯一一點五彩繽紛的快樂的幻想。
這時候,談意惟又想到一種更恐怖情況——阮鉞可能已經發現了自己難以宣之於口的用心,並且是用義正言辭的方式發出了拒絕的訊號。
如果真是這樣,又該怎麼辦?總不能坐以待斃地等阮鉞那一天真的挑明瞭開口拒絕,到那時候,自己肯定會傷心得肝腸寸斷,心碎到快要死掉。
他為這種可能在未來發生的嚴重的哀傷感到萬分惶恐與恐懼。
七點鐘,阮鉞剛起床,不知道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過來敲談意惟的房門,問他在首都的這幾天有沒有複習過兩天要閉卷考試的公共課。談意惟拉開門,神情懨懨的,木著一張臉,說沒有,沒背,沒複習。
要考的公共課是《馬克思主義原理》,醫學院和藝術學院不是一個老師在教,阮鉞並不知道談意惟的老師都劃了哪些重點要背,但也知道這種通修課完全不複習的話肯定還是會有掛科的風險。在藝術學院的規章制度中,本科生一旦有掛科的歷史,不管其他課程的成績有多好,都會在大三年級失去參加保研的資格。
阮鉞有點生氣,說:“就算公共課成績不計入保研績點,也不能一點不背吧?你上學期的藝術概論好不容易擦線過,馬原又不難,背兩天書的事,這個時候怎麼能偷懶?”
談意惟聽著他教育,手指緊緊摳著門框的木邊兒,不發一言,擺出一種消極抵抗的姿態。
“只是要求不掛科而已,很難嗎?為什麼就不能自己上點心呢?”
阮鉞連續用反問句,語氣一句比一句強烈,幾乎是一種教訓的口吻,談意惟咬了咬嘴唇,忽然仰起臉頂了兩句嘴:
“我不要背,我不想背。”緊接著,他又深吸一口氣,開始翻起昨晚的舊賬,說:“你不是說不應該幹涉我嗎?現在還,還管我幹嘛?”
“我說的是不幹涉你交朋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