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是正經社團嗎?

國慶之後,談意惟的藝術概論課因為翹課太多,被第三次抓到他缺勤的老師當場宣佈平時成績為零。

恐怖的是,平時成績佔最終分數的35,沒有平時成績,意味著期末考試和結課作業必須拿到93以上的分數,才能順利拿到學分,不用明年重修。

談意惟從班長的聊天小窗得知這件事,覺得有點慌,阮鉞晚上回來聽說了,很嚴肅地批評了他幾句,就說要開始監督他好好上課。

93的分數,就算好好上課也未必來得及補救啊,他痛苦地皺起臉。

藝術概論的任課老師是個小老頭,講課很無聊,為人又死板,把藝術理論講得像高中政治課一樣生硬。這門課是在週二上午,9點到12點三個課時,自開學到現在,談意惟攏共也就去過一次,當時也只聽了個“藝術的本質”,就沉沉地睡著了。

倒也不是故意要在課堂上睡覺,實在是知識它不進腦子,一點不具象的理論和概念,他越想認真聽,就越要犯困,教室冷氣開得很足,一覺醒來還差點感冒了。

他早早地就認識到,自己不是搞理論的料,並不想在不擅長的事物上花費太多精力。

但阮鉞並不這麼想。

週二早上7點,阮鉞起床準備上早八,順便去談意惟的臥室把人提溜出來,擦了臉吸了藥刷了牙,放在餐桌邊醒困,自己去廚房煎雞蛋,拍黃瓜,用牛奶沖了即食燕麥片,一件件端上桌,催談意惟快點吃完一起去學校。

談意惟還困著,卻也知道要給做飯的人提供點情緒價值,他半閉著眼睛摸到筷子,夾了一塊黃瓜放進嘴裡,頭一點一點,說:

“好吃……謝謝阮鉞。”

阮鉞低著頭喝粥,沒說什麼,他其實心裡還一直介意著房租的事兒,因為相當於是白住了談意惟的房子,他覺得自己多承擔點照顧人的工作也是應該的。

現在,剛剛開學一個月,他還需要時間適應目前的學習模式和節奏,沒能分出心來考慮兼職的事。

高考後報志願時,他選的是醫學院5+3的培養模式,5年本科之後可以直接讀研,但在績點方面,他對自己的要求仍然非常嚴苛。

七點半,他把碗筷匆匆刷好,給談意惟戴上帽子和口罩,帶著人一起出門去學校。

阮鉞把談意惟送到上藝術概論的教室,因為離九點上課時間還早,裡面並沒有人,他輕車熟路地在第二排中間找了個座位,把談意惟的包往桌肚裡一塞,又把灌了熱水的保溫杯擱在桌面上,然後雙手往桌子和椅背上一撐,對談意惟說:

“就坐這兒,好好聽講,不許睡覺。”

語畢,又抬頭看了看牆上掛著的數字時鐘,7點50分,還有一個多小時才上課,他繼續叮囑道:

“你前面的課都沒怎麼聽,先看看課本,一會兒有同學來了記得問問有沒有筆記可以借來抄一下。”

談意惟耷拉著眼睛聽,很不高興地用手摳著前面座位的椅背。

上一次見到阮鉞擺出這種嚴陣以待的架勢,還是在初中三年級。

那時候兩人在一個班,以談意惟當時的成績,夠嗆能和阮鉞上同一個高中,阮鉞覺得談意惟一個人讀高中的話會被欺負得更慘,於是就開始給他做課外輔導。

當時的教育政策已經開始主張給學生“減負”,初中的三節晚自習變作兩節,而作業只多不減,談意惟每天晚上跟著阮鉞回家,做完作業,接受完課外輔導才回去那個並不歡迎他的家。

阮鉞輔導他的方式是掐點做題,作業也好,真題也好,必須限時完成。談意惟的思維其實是很跳脫的那一類,很難長時間集中精力做枯燥的事,有時候一頁數學選擇題,能邊發呆邊做上三個小時。

限制完成時間對容易走神的人來說是一種很嚴重的push,所以每一次看到阮鉞拿起那個磕碰得坑坑窪窪、處處掉漆的淺黃色小鬧鐘,他就會覺得特別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