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扔掉了手中的錢袋,痛苦地拼命掙扎,唐櫟感覺他已經受夠教訓,便鬆了手,後退幾步。

“見過貪錢的,沒見過這麼找死的,不好好學功夫就別隨便挑釁人。”唐櫟警告對方最後一句,正準備轉身離去,身後一聲音像卡了喉嚨般說話:“你輕功還追不上我呢!”

唐櫟一轉身,擺擺手說:“那你再走走試試看!”他現在精神抖擻,施展輕功的成效可與之前不同了。但見對方調了頭馬上跑走,唐櫟俯身一落,在地上撿起幾顆銀子,在樹旁快快走著,抬頭看著樹梢上來回疾飛瘦小子,心裡爽快一笑,五指橫胸,扔出四顆碎銀。

上面那人早察覺不對勁,輕巧躲開了其中兩枚,換了個位置卻被第三枚擊中了膝蓋一側,第四枚打中了肩膀,身體重心抓不穩,往後一跌。

唐櫟早到那邊,一手抓起那人衣領,正想往樹身那邊按去,殊不知被對方有了可趁之機,雙手又抓唐櫟衣服,抬起膝蓋往他腹部一頂,唐櫟慌忙一下失了方寸,一出手要撥開雙手,錯了位摘了他的斗笠,除了他的黑麵罩,兩人都在落地前沒了著落,那人容顏失色,竟撲到了唐櫟懷裡。

“啊!”

兩人幾乎同時喊到,隨後兩面正對,鼻息之間錯雜熱乎,“瘦小子”散亂了頭髮,近看之下細皮嫩肉,眉渾眼深,薄唇微粉,驚愕之下睜圓了眼睛。

唐櫟也是錯愕,瞬間懷疑眼前的“瘦小子”究竟是男是女,他低一眼看看對方喉結處平滑無突,便是越不敢相信自己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你在想些什麼?臭流氓!”瘦小子給唐櫟扇了一巴掌,唐櫟一下子才回過神來,看著瘦小子快速爬起來掃掉身上的灰塵,手腳利索地重新戴上了斗笠,把頭髮藏到斗笠中。唐櫟坐了起來,看著眼前這個裝扮著男孩子的姑娘一言不發,直到她把錢袋扔還給唐櫟:“別以為懂點扔飛鏢就自以為很厲害,明明輕功就不怎麼的,還以為你能有什麼本事,錢袋還你,咱倆各不相干。”

這姑娘轉身想走,起跳正要上樹,被唐櫟用手拽了下來,唐櫟本身並不在乎銀兩的問題,只不過對方好歹有點本事,怎麼就一味地去做搗蛋的事情,如果能用來維持瑰城的治安,那可是一件好事。

“姑娘家如此刁蠻,你叫什麼名字?”聽著唐櫟發問,那姑娘也摔了一跤,見是逃不掉了,索性耍耍嘴皮子:“既是知道我姑娘家,你還好意思對我動手動腳,居然這麼不要臉,直接就問芳名了!”

唐櫟趁她沒站起來,一腳踩在她腳踝上,說:“既然你不肯說,那我就把你拖到破廟裡嚴刑拷打了!”那話說得酥酥麻麻,語氣輕浮,連眼睛都能笑出來,看得瘦小子皮毛一豎。

“你不要亂來!”她話音剛落,唐櫟忽感丹田衝氣,運功散去時經脈盈脹,想要凝聚內力到內關出掌散去,未想到氣走膻中再直上腦門,只見斗轉星移,唐櫟昏迷倒地。

不知不覺,唐櫟醒來時已是夜晚。密林之下仰望到點點星光,小動物在安靜的四周藏起來叫出了聲音,周圍涼颼颼的,左手一側又感到些許暖和。

唐櫟坐了起來,眼看四周無人,不知是誰生了一堆火,火不大,上面放著一條魚,看著才沒燒多久,儘管香味還沒出來,唐櫟的肚子已經忍不住咕咕叫了。

“你醒了?可不要打烤魚的主意!”唐櫟回頭一看,是白天的姑娘:“那敢問這位偷銀子又武功平平的姑娘,這是哪裡弄來的魚呢?”唐櫟斷定這姑娘不會要狼狽到去河裡捉魚,那隻能是用他的銀子買的。

那姑娘也不撒謊,叉著腰說:“是是是!我是偷銀子的姑娘,一個還會為了救你專門跑去找師父替你療傷的傻姑娘!”

唐櫟忽的感覺不好意思,儘管不知真假,倒也客氣起來:“在下唐櫟,敢問姑娘芳名。”

“本女俠茴香,你可記住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唐櫟差點忍住了笑意:“原來是大名鼎鼎的茴香豆姑娘,失敬呀!”茴香突然拿東西砸到唐櫟身上,唐櫟反應迅速,一把手抓了回來,原來是個錢袋子,居然還鼓鼓的,沒想到茴香把白天扔到處都是的銀兩全撿了回來,自己也就不好意思再取笑她了。

兩人一下子陷入一陣小小的尷尬,是唐櫟想起了茴香提到了她師父,於是問道:“茴香姑娘,你剛才說是你師父救的我,怎麼也該讓我去拜謝一回,順道知曉一下我的內力到底是怎麼回事,沒準你師父知道。”

茴香一臉嫌棄地說:“別姑娘前姑娘後的,叫我茴香就好,我師父並沒有說什麼,他調息了你的內力後就離開了,我家師父喜歡一人來往,白天還在,也許現在已經離開瑰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