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龍興吹著風,看著外面,身後一人正慢慢走近。

“白大俠喜歡吹風?”白龍興早就知道身後是什麼人,也就沒有回頭了:“在下於深山野林住了很長時間,白天都吹風,一時間不吹一下,不太習慣。”在白龍興身後走來的人,正是娥娘,只見她一直是以紅紗蒙面,不見眼裡的妖嬈,話語間讓人感覺些許楚楚可憐。

娥娘走到了白龍興身邊,人沒再說話,待兩人安靜了一會兒,她轉過頭去看了看白龍興,才禁不住問:“不知道白大俠今年何歲?”白龍興喔了一聲,他感覺很奇怪,居然會有人問他的年齡,也不知道娥娘心裡是想到了什麼,不過反正年齡不是什麼秘密,白龍興也就截然了當回答了。

娥孃的眼眸有一片刻跳動了一下,這一下稍縱即瞬,似乎誰也沒發覺。白龍興總感覺很不自然,他想著娥娘畢竟是李相如未過門的妻子,自己總不好跟別人如此單獨相處,反應停了半晌,才道:“今夜風冷,小心風寒侵入,在下先回去了。”

白龍興才轉身,沒走到半步,娥娘一手就抓住了他的手,白龍興嚇了一跳,要甩開她的手,也怕自己力氣太大弄傷了對方,只是沒想過娥娘緊接著雙手要抱著自己的手臂,自己愣是甩不掉。

“娥娘是要做什麼?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白龍興還要說什麼,娥娘用力扯了他一下,搶著道:“更何況我已經在十五年前就把心交給你了!”

“什麼!”白龍興一時語塞,只見娥娘摘下了面紗,雙眸依舊,面紗下的樣貌卻不見得是三十幾的婦人。

“關……關娥?”

大多數的村鎮姑娘出身貧寒,其爹孃認字不多,多半找鎮上的教書先生為其取名,一來人多,教書先生也不勝其煩,要收點錢財也非本意,於是幾個教書先生商量過了,認為姑娘長大了嫁人,名字也不重要,所以取一個娥字,中間區分便以一二三或大或小區分,於是乎村鎮裡的女子幾乎都叫娥,那些年齡大了也沒嫁出去的,人們便稱之為娥娘。

娥娘臉露嬌羞,道:“龍興忘了給娥娘取的名字嗎?”

“記得,月娥。”白龍興的聲音,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溫柔。

走出樓臺的那一扇門並沒有關好,門外是天字一號房的房間,唐櫟有點不知所措的扶著門框,他甚至不打算撤下手,生怕身後已經看到情況的李相如忍不住衝出去,畢竟他知道,李相如出去,要麼受傷要麼尷尬,無論如何都不會是好事。

而站在唐櫟身後的李相如分明是看清楚了,自己心愛的姑娘依偎在白龍興的懷裡,看起來十分甜蜜。

唐櫟不希望兩人僵持在那裡,回頭看李相如已經走回了大圓桌旁坐下了,唐櫟順勢把門掩了一下,走近大圓桌,坐下來給李相如倒了杯水,裝作沒事一般說:“白師兄他久住深山野林,可能對某些事情處理得不太得當,他們這會……”

唐櫟的話也是說不下去了,不料李相如緊接下去:“就像神仙眷侶。”

唐櫟是沒有想到,無論如何心胸寬廣的人都會火冒三丈吧,李相如卻表現得如此平靜。就像是早知道似的。

唐櫟沒說話,也不知道李相如到底是如何想的。只聽李相如繼續說:“十五年前,娥娘曾有過一個私定終身的物件,我記得他姓白,咱倆見過一面,他斯文大方,長得英俊,我難及其左右。只是有一天,那個男人突然間消失了,誰也不知道原因,我曾經忤逆了自己的想法幫忙去找,可最後是一點訊息都沒有,娥娘答應了我,要等十年,十年過去了,再等五年,結果第十五年,他還真的出現了。”

唐櫟發自內心地驚訝不已,他只知道十五年前,白龍興有一位紅顏知己,那也只是說道提及過,誰又能知道,十五年後竟然還能見面。

可誰又能保證那不是君子之詞,唐櫟表面上微微一笑,又繼續聽他說:“過兩天我要離開這裡了,去京城,家裡的生意擴充套件了許多,在京城人手不夠,也許我也能碰到那個願意等我十五年的姑娘,不過我也樂意帶著你們離開。”

離開?唐櫟愣了一下,他不明白李相如的話是什麼意思,不明所以地望著他。李相如也是愣了一下,原來是對方沒聽明白自己的話,滿臉疑問:“唐少俠不知道嗎?南楚已經派兵攻打我朝,這裡往南只有三座並排的城池抵禦賊軍,任何一座城失手了,他們必定火速滲入,下一個地方就會到這裡了,繼續往北的地方已經設下關卡,限制進出,我已經拿到了直達京城的通關文書,可以順利通關。”

唐櫟感覺奇怪,白天看鎮裡的百姓都沒有異樣,怎麼會是要打仗的前奏,他帶著質疑看著李相如,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