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櫟連忙出刀,那人以劍抵擋,動作十分迅速,交手一招便趁著唐櫟重心未穩出一腳踹了下去。唐櫟應聲飛落,忍著胸口的疼痛轉身落地,他想要連貫性落地再重新跳上樹,不然一人要面對地上的十幾人,恐怕只有死路一條。

唐櫟這才腳踮了地,正準備發力跳起,忽然間感覺背後受了一下猛烈地撞擊,使得他非但跳不起來,還往前面摔了一跤,黑唐刀脫了手,整個人翻滾了好幾圈。他趁滾圈順道站了起來,也不管兵器,本想朝順勢的方向繼續逃走,卻是抬頭一面又是一個敵人,眼前的畫面也是瞬間過去,唐櫟只感到太陽穴被打了一下,頭腦一陣眩暈,後腦勺又被打了一下,整個人都站不穩了,眼前一黑,便是暈了過去。

“醒醒啊!”一盆髒水往唐櫟身上潑溼了身,唐櫟在迷迷糊糊中醒了過來,頭髮已經凌亂不堪,發上的水點點滴滴聚在了髮絲上擋住了視線,沒等他用力睜開了眼睛,幾下藤鞭甩了過來,身上感受到一下又一下慢慢的,撕心裂肺的鞭撻在綻開了道道裂痕,身體的表面上滲出了紅紅的血斑,愣是沒看到有鮮血流出。

幾個面目猙獰的人帶著閒情雅緻選著刑罰的工具,唐櫟也不知道他們的真正目的是什麼,反正自己已經受了多大的皮肉之苦,受著他們的施虐,聽著他們的笑聲,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又想睡過去,眼皮還沒合上一半,另一下摔鞭又疼得他清醒了一會。

也不知道是過去了多長時間,那幾個人似乎也覺得無聊,給自己又潑了兩盆水後,便是不再做什麼,唐櫟也好趁這個時間閉上眼睛昏睡了一段時間。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

“快醒來!”一名壯漢出腳踹醒了唐櫟,唐櫟狠狠咬牙,抬頭看見一張再熟悉不過的面孔——白石橫。

白石橫站在距離他一丈的地方,發現唐櫟眼神放在自己身上,也便少了廢話,畢竟雙方的處境如同天地之異,白石橫也不是那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看著唐櫟將近要死的面容,冷冷地道:“我本不想如此對待你,畢竟你也是當今的皇子,就像我當日忌諱你的弟弟一樣,若不是當時準備得還不夠充分,恐怕我當場就會殺了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現在也是倒好,省了我費心,那愚蠢之極的人也死得快,而你卻不一樣,不算聰明,但也不笨,江湖的事情本來就由不得朝廷干預,你偏偏出現在這裡,以你的身份卻是可以影響到局勢的動盪變化,那並不是我想要的。”

唐櫟聽白石橫說了一大段,反正他只聽懂了因為自己和唐梏的真實身份而身處危險之境,說到底是什麼原因,那根本沒聽懂他說什麼。

白石橫也是少了一些玩意,他對身邊的人說道:“這些天多留意一下登煌城和鎮幽谷的動靜,如果沒什麼動靜,那就把他丟到後山吧。”身邊的人點了點頭,目送白石橫一步一步離開了這裡。

唐櫟只聽到這裡,渾身都已經感覺不到各種變化,又在這些人的痛打之中昏死了過去。

時間走過去了幾天,暗牢裡的人已經派了好幾個山莊弟子下去打聽訊息,只是弟子們回來後都說兩邊沒動靜,那些施虐的人一點都不在乎唐櫟死沒死,這幾天定時定量私刑伺候,反正看唐櫟不時動動了動嘴唇,他們就不在意了。

將近十天,白石橫並沒有給暗牢裡的人送去任何吩咐,他們也就不再等下去了,反正現在唐櫟也就是個將死之人,於是幾個人解了鎖鏈,兩個人一左一右扛起唐櫟臂膀,拖著他雙腿帶了出去。

鐵龍山莊的後山路徑開得極其隱秘,整個山莊中能指導這裡的人寥寥無幾,然而這些暗牢的施虐者似乎走習慣了這條路,以至於哪個地方有個坑,哪個地方路變窄要橫著走,他們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不多費了些時間,他們把唐櫟拖到了一個懸崖高空之處。那外面的地方一眼看去只剩下層層雲海,懸崖正是兩片海的分界線,一面森林,一面濤雲,遠處的空中時不時刮來陣陣山風,雲濤也隨著山風上下翻滾,一時靜謐,一時兇狠。

其中一人託了託唐櫟的下巴,看著唐櫟還有呼吸,嘴裡囔囔幾句:“能撐到這裡,都算你命硬。”他說這話也是極其有道理的,因為鐵龍山莊也有多次不能見光的事情,那些被抓起來最後慘遭施虐的受害者總會在暗牢裡死去,有的受不了施虐身體傷疲而死,有的則是不想再受皮肉之苦,最終自己選擇用最後一口氣咬舌自盡。

不管如何選擇,他們基本是在離開暗牢之前就已經沒了氣息,倒不像唐櫟,居然還能撐到這些人拖他到懸崖的最後一課,也是讓那人心裡驚奇,不過他也覺得無所謂了,反正也是要扔下懸崖,無論是誰也改變不了掉下去的結果——死。

懸崖邊上,兩個人一人拖著唐櫟雙臂,一人抬著唐櫟雙腳,兩人默契甚好,往裡面一搖,往外面一甩,往裡面一搖,往外面一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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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櫟被甩了出去,整個人就在空中像布娃娃一樣墜入了雲海,只見人一下子不見了,層層的浮雲馬上翻滾了幾圈,滾滾幾圈後朝兩邊推開,過了不久回到了之前的平靜。

懸崖之下,雲海之底。靠著懸崖邊的山體附近堆滿了人的骨頭,看著這些骨頭已經有許多歲月,或者發黑,或者溼漉漉的,難看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