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酒沒肉,多了張燒餅也是值得,唐櫟不斷動著自己的雙手,示意自己不能吃食,而姑蘇伏向兵頭要來了鑰匙,親自給他們兩人解了鎖,放任他們下了囚車吃飯,但是按規矩他們必須在第一個月都得坐在囚車裡,兵頭提醒了幾句,姑蘇伏表現淡定,說這並不礙事。

唐櫟並未想到幸福會來得如此突然,下了囚車便和劉懋埒乖乖地坐到了樹下一口吃著饅頭,一口吃著燒餅,還有姑蘇伏細心遞來的水壺。

一下子喝足吃飽,唐櫟和劉懋埒倦意生起,竟靠在樹上睡著了。

直到兩人醒來,卻發現官兵們都睡得死死的,唐櫟靈機一動,示意劉懋埒趕緊走人,但劉懋埒忽然想到不對勁,竟大膽走近兵頭那裡,用手指探探氣息——斷氣了!

唐櫟一臉驚訝,接著劉懋埒又試了好幾個人的氣息,這些官兵無一例外全都死了!唐櫟左看右看沒看到有路人經過,趕緊拉著劉懋埒說:“這下咱們必須得跑了,若不然落個謀害官差的罪名,我們誰也別想脫身!”

“對!你們誰也別想脫身!”姑蘇伏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唐櫟這才明白,原來這前後全部都是圈套,趁機跑了便有理由可以殺掉我們,不跑便殺掉官兵,他又能名正言順地動手殺人了。

“你也不瞧瞧自己多少個人!”唐櫟撿起地上一把腰刀指著姑蘇伏。姑蘇伏哼了笑出聲,右手按著劍柄,慢慢走近兩人卻遲遲沒有出鞘:“你以為我真的沒事給你們買燒餅嗎?若不是在藥店買砒霜會被登記在本,我早就用砒霜毒死你們,不過幸好還有私藏的破骨散,你們兩人真要動武,恐怕要破氣破骨了。”

劉懋埒一手壓著唐櫟的刀柄,勸道:“別亂來,破骨散我見過,破氣後破骨,動則身死,唯一解毒的辦法是調息一個月以上。”

“有見識!看來我殺你也有點價值可言。”說罷姑蘇伏快劍出鞘,劍影奪目逼人,無法直視,劍尖直取劉懋埒喉嚨,僅在分寸。

另一劍氣勢乘風破浪從側面而來,姑蘇伏不得不退讓躲避,一時大意差點丟了性命,那人躍上舞劍,幾道劍影朝姑蘇伏四周而散,姑蘇伏勉強接應,最後一道以樹木招架,兩人劍光相逼,劍招交錯決勝,後者出手果斷,更勝一籌,一劍移位靠近後左手出掌傷了姑蘇伏。

姑蘇伏中掌吐血後退,仔細打量來者,原來是當日客棧裡的冠絕年輕的劍客凌雨山。

“劍俠萬歲!”唐櫟和劉懋埒不約而同地丟了腰刀後拼命鼓掌,反正鼓掌不用內勁,手掌拍紅了一不怕。

姑蘇伏自知不是凌雨山的對手,再糾纏下去也是無益,索性腳步後騰,以輕功化雲消失在樹林之間。

姑蘇伏自覺逃了兩三里路,已經累得不行,只好停下來先調息一會兒。

“姑蘇鎮頭在下好大的一盤棋,不知為何要放走了那兩個小子?”梁華罡從暗處出現,但似是剛好追上碰到的。

姑蘇伏儘量掩飾自己的傷勢,反問了過來:“梁少主此話何意?不如點個明白?”梁華罡更不答話,拔出佩劍出手而攻,姑蘇伏提劍擋下,邊打邊質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梁華罡後退一步,道:“幸虧我得知你讓這兩人流放,卻非得親自去送,甚是奇怪,便到了你家的書房翻了一遍,沒想到你也留意到了劍鞘的事情。”

姑蘇伏心裡一驚,此刻再裝無事也於事無補,乾脆應了這話:“我在襄城有點耳目,得知這個不奇怪。”

“那天晚上我就知道你也潛入了我的家中,只不過要用這兩個人試試你罷,而今天也是試到了。”梁華罡重新出手,出劍直取心門,被姑蘇伏勉強回擊,後一招“明月照柳”破了姑蘇伏的劍法,再補上一劍刺傷。

姑蘇伏棄劍而逃,完全忘了方向,忽然前面驟變寬闊,原來跑到了山崖邊上,回頭時已經來不及再跑,被梁華罡踹下了山崖。

“我還以為有什麼了不起呢!”唐櫟在凌雨山出手過後還不忘放幾響馬後炮,隨後三人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死去的官兵用囚車運到山間挖土埋了,凌雨山給兩人找來了普通衣服換上,正打算離開。

“劍俠留步!可否聽在下一言?”劉懋埒毫不保留地把事情前後說給了凌雨山,並希望凌雨山能一同前往百同劍棧,當然前提是找到劍棧的所在。

再加上唐櫟前前後後的磨蹭,凌雨山不耐煩地答應了這個請求。

凌雨山到附近的村莊給兩人要了兩套看起來正常點的衣服,至少不用大搖大擺地告訴其他人知道他們曾經是要被流放的犯人。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充滿了輕鬆和任性地竄到了福水鎮。福水鎮當然不是他們要逗留的地方,只是在官兵身上搜來的銀子幾乎用完了,他們需要留在福水鎮好好磨蹭一段時間,好讓自己的錢袋子足夠應付接下來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