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懋埒一下子變得認真:“我出宮容易,你就難說了,況且,我明晚就會離開京安。”

“好,那我們明晚就離開。”唐櫟顯得信心滿滿。

轉眼間,唐櫟氣喘吁吁地在京安郊外的山坡上拼命地跑著。

這是他原本沒想到的情況,那些士兵看到人影就神經大條,全部都集中在一塊搜尋起來,離開京安的計劃完全被打亂了。

現在的劉懋埒恐怕還沒發現情況不對,唐櫟卻只能滿山奔跑,崎嶇蜿蜒的山路讓他的輕功一點兒都派不上用場,他平常在屋頂橫樑飛簷走壁是如此輕鬆,淪落到此地,鞋子已經沾滿了泥濘。

從皇宮裡派出的追兵幾乎發紅了雙眼,他們可就指望著這次追捕有點收穫,興許就能脫穎而出,加官進爵。

他們萬萬沒想到,唐櫟卻是寧死也要擺脫這樣的束縛。

黑色的夜給山路披上了輕薄的紗巾,月光照不進茂密的林子,讓唐櫟得以半點喘息,只求不要出任何差錯,倘若真要被捉回去,不僅僅太子當不成,還很可能為了維護唐家面子,要來一場大義滅親。

不知不覺,唐櫟上山後趕緊下山,山坡上越往上的地方變得越發寒冷,只穿單衣的他可受不起這樣的歷練。

唐櫟在林子中間的路並不好走,速度也開始減慢。只是稍稍減慢了逃離的步伐,唐櫟便聽到身後急促的跳躍聲。

半個時辰前。

唐櫟將所有簡單東西歸納成一個小小的包袱,哪怕是自己經常拿起來耍的木劍也只好放棄。

句侍在門外伺候:“句侍已經為殿下準備好了沐浴的用品。”唐櫟慌了一下,心裡又作了猶豫,這次逃出皇宮絕對不是一天半日,他不可能帶上句侍和菀如,一切又彷彿晴天霹靂,原本要同床共好,此刻又不得不接受即將到來的天涯兩隔。

唐櫟把小包袱藏到了床底下,剛開門的瞬間,空中劃過一道聲音,唐櫟立即把句侍抱起來退回房間,那不知從何而來的暗箭穿透了窗戶停留在床榻邊上,強大滲透的振動力把剛藏好的包袱震了下來。

這下尷尬了。

句侍不知道這包袱是做什麼用的,但這時候唐櫟只關心箭上紙條,唐櫟開啟一看,那是懋埒熟悉的字跡:殿下,東門有內奸,逃窗計劃洩露,務必現在離開,環城亭見!

句侍好奇探頭去看,也看到了紙條上所寫,唐櫟忽然轉頭過去,句侍又低著頭跪了下來。唐櫟內心還有那麼一刻歡喜,覺得剛才探頭過來的句侍可愛極了,那種排除尊卑之分的感覺,可惜的是壞訊息總是來得如此迅速,就像閃電一樣劈死了所有曾經的希望與期盼。

“我得離開了。”唐櫟第一次發現自己是如此害怕說出這句話。

“聖上口諭,傳康健王!”外面腳步聲異常碎雜,稍而整齊,半掩著的門還是能看到外面人影重重。

唐櫟猶豫了,縱使不管自己是否能逃離外面不知多少人的眼皮底下,誰也無法當著自己妻子的面前獨自離開。

“殿下,句侍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殿下有自己的計劃,但無論如何,句侍都願意協助殿下。”話畢,句侍衝到門前,左右拉近關好大門。

這門突然緊閉,讓帶侍衛前來箱忠楞了一下。“還等什麼!給我衝進去!”豎朱王唐棹穿好一身兵裝又帶了一一隊人馬,“父皇已經准許我宮內帶兵緝拿唐櫟!近宮衛聽令!”

黑夜中屋頂冷風掃蕩,唐櫟忍不住哽咽,他居然揹著包袱手拿木劍一個人靜悄悄逃了出來。

唐櫟找到了一匹馬,畢竟以他的輕功絕對不可能翻過皇宮高牆,不管如何都只能先期待皇宮裡有馬車要出去。

不知為何,唐櫟發現四周少了許多應該巡邏計程車兵,這下可讓他感到奇怪了,一路上大道平坦,暢通無阻。

只是下個拐彎就是皇宮外門,唐櫟想了又想,拐彎後還有兩百步的舉例,如何也是發現,不如干脆先騎過去。

誰曉得是不是老天爺協助了唐櫟,正碰上外門交班,先巡和後巡計程車兵正規規矩矩的交接,然而唐櫟策馬而至。

“皇宮內不得策馬,請出示許可。”尚在門口攔阻計程車兵如是說。

唐櫟冷冷怒斥:“放肆,抬起你的狗頭看看本殿下是誰!”

那士兵依然面無懼色,以為尊卑之恭還是要諾行,但檢查許可更加重要:“康健王,這是皇宮的規矩,請不要為難屬下。”

唐櫟踢馬多走了兩步,用木劍狠狠摔到那士兵臉上:“真是狗嘴長不出象牙,仔細聽好了,本殿下是新任太子!奉聖上密旨要趕緊出宮辦事,再拖延半分就誅你九族!”

那士兵聽後真心雙腳發抖,唐櫟被封為新太子的事情原本是白天耳傳的事,並沒有真正確定,但是唐櫟能用這種語氣說到這份上,恐怕是砧板上的事實了。

“屬下該死!”士兵們乾淨開了城門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