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發(第1/3頁)

銀發

姜少棠說完，目色緩緩看向少年後方的一株枯木。

而此時，莫晚庭的思緒還停留在姜少棠的上一句話，他微微皺著眉，望著那張熟悉而又冷淡的臉，不知怎的，心中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心情。

姜少棠他好像什麼都懂，但，又好像時時在逃避著什麼。

他來深淵尋他，他究竟是何作想？

莫晚庭猜不透姜少棠心中所想，只能無聲凝望著他。忽然，姜少棠盯著那枯木沉沉一聲：“出來吧。”

莫晚庭聞聲驚然回神，順著姜少棠的目光看去。

只見那枯樹細瘦無枝，樹心空了一個大窟窿，陣風拂過便搖搖欲倒，左右不似能藏人之處，莫晚庭凝神細看，亦沒察覺那處有人。

姜少棠見那人不肯出現，手中釋出一道靈光。

“再不出來，我就動手了。”

莫晚庭疑惑看了一眼姜少棠，又看向那枯木，怎料不一會兒，樹後竟真緩緩走出一名白發蒼蒼的素衣老嫗。

少年看見那老嫗，眸光一亮，匆匆起身朝其奔去。

“婆婆！”少年將受傷的手藏在身後，抬手去扶老嫗，“婆婆你怎麼來了。”

“遲遲不見你回去，我來看看。”老嫗顰著眉，慈愛地撫了扶少年的肩膀，但很快便發現少年藏起來的手，神色嚴肅幾分，沉聲又道，“你的手怎回事？”

少年見瞞不住婆婆，只能低下頭，如實道：“我方才被蛇咬了，他們幫我包紮了傷口。”

老嫗抬起眼眸，看見幾人，額上的皺紋又深了一寸。

“你們……”

少年：“婆婆，他們，他們是青陸人。”

老嫗先是觀察姜少棠，隨後移目看了看幾人，說道：“深淵不歡迎外人，你們來此作甚。”

莫晚庭聽出老嫗似乎也對他們有敵意，正欲解釋，突然，一旁姜少棠先開口。

“我是靈族人。”姜少棠看著喬銀心，補充道，“與你一樣。”

話音落，周遭一瞬安靜，老嫗也在一時間成為幾人凝視的焦點。

她滿頭銀絲，滿是滄桑的雙眸深陷在蒼老的容顏裡，身形雖還挺立著，但卻如身後枯樹一般單薄且消瘦，飽經風霜的模樣，與年過古稀的尋常老嫗沒兩樣。

莫晚庭目不轉睛盯著老嫗，瞳孔微微發顫——原來靈族人，也會變老。

而比起他人的震驚，老嫗則沉靜許多，只默默將少年攬到身後。

“我雖是靈族人，可已在深淵生活許久，深淵人不會將我視為異類，而你們……”老嫗頓了頓，回眸看了少年一眼，而後又目色嚴肅地掃向幾人，“多謝你們出手相助，但若是沒別的要緊事，你們還是盡快離開深淵吧。”

說罷，老嫗攜少年轉身欲離開。

“閣下且慢。”

莫晚庭一邊說，一邊取過簡思銘的劍追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