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不是說你不會不開心麼?”

聽見林霜的聲音,莫晚庭恍然回神。

“我沒……”莫晚庭原想否認,卻忽然想起自己要剋制情緒一事,頓了片刻,看向一旁兩人,疑聲問道,“很明顯麼?”

林霜點頭,傅銘艱難嚥下草藥,亦點頭。

莫晚庭見狀,抬起手扶了扶額,該死,他明明有在剋制,可如今卻連最遲鈍的傅銘都能看出他的情緒。

他暗忖自己不可如此,於是嘆一聲轉身離開。

“你們先回屋休息,我去看看那夢鴞。”

此時,那夢鴞眯著眼睛站在樊籠中,見人來,也不動彈。

莫晚庭盯著它仔細看,說是會腹語,他卻沒聽過它說話,心中不免好奇。

而鐘樓上方,姜少棠遠遠看著莫晚庭站在屋院中,繞著困在籠中的夢鴞左右檢視。

安翊見他看得入神,調侃發聲:“看了上年了,還沒看膩?”

姜少棠收回目光,冷言道:“有話快說。”

“就你這臭脾氣,也難怪人家不同你好……”安翊還想再損他幾句,見人目色如刀,收了嘴,“好了,說正事。”

“你在青陸這些年,有見過除我以外的深淵人嗎?”

“不確定。”

不是有或沒有,是不確定。

安翊疑問:“當真有?”

“有一人,他不以真面目示人,但是對深淵之事甚是瞭解。”

“你懷疑他是深淵人?”

“猜測。”姜少棠想了想,又道,“即便那人不是深淵人,也定與深淵有關系。”

見姜少棠如此說,安翊稍許意外,凝聲道。

“自古以來,深淵人世世代代居於深淵,在往日最危難之時,仍舊不願遷出深淵,可如今這日子好過了,反倒有人願意遷出來了,莫不成是歲月變遷,人的想法也變了?”

“你想同我說何事。”姜少棠微微凝眉,問,“方才那人說了謊?”

安翊是半個靈族人,不能同正常靈族人一般馭靈施術,但卻自帶了一招讀心術,只要與人接觸,便能聽到對方心裡的真實想法。

“那人沒說謊。”他搖頭,而後話鋒一轉,“不過我還是覺得那人有古怪,他言行舉止都不似一般深淵人,而且,此人看小少主的神情也不一般。”

“那又如何。”姜少棠不屑。

“什麼叫那又如何。”安翊聽見對方語氣,一口氣險些沒上來,“姜少棠,不是我誆你,我的直覺一向很準,如今同你說這些,是好意提醒你。”

“……”姜少棠頓了頓,嚴肅道,“我不會讓任何人傷他。”

“姜少棠,我知你如今能護著他。”安翊看了看姜少棠,嘆息一聲,“可是有時候傷人不一定是將刀子捅在他身上,像他那樣的人,任何一個他在意的人捱了刀子,他都會心痛如絞。”

“……”姜少棠沉默。

“我說的沒錯吧。”

姜少棠思量片刻,沉聲道:“多謝提醒。”

說罷,他抬頭朝莫晚庭看去,躍身欲離開,就在此時,安翊又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