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

黑雲壓城,風雨欲來。

見此天象,臨淵城城中百姓皆歸家,街巷空盡無人,而此時,城邊渡口緩緩駛來一艘大船。

船靠了岸,一眾長槍侍衛從船上奔下,不一會兒便連成一片將船身圍起。

侯了一陣,岸上走來數名穿著統一的健壯男子,他們徐徐走近大船,一名接著一名舉起手中令牌。

守船侍衛一一檢視令牌,點頭讓一眾護林人通行登船。

可查到最後一名護林人時,一侍衛突然攔下那人,厲聲發言:“站住,你叫何名,從前怎沒見過你。”

那人聞聲,慢慢抬起頭,誠懇回道:“回官爺,我姓墨名非離,是新來的護林人,今日頭次上崗,官爺若不信,大可問問前面的大哥。”

侍衛半信半疑,盯著人看了半晌,又取過其手中令牌仔細翻看,確認沒有作假後,才皺著眉將人放行。

“上船後盯緊此人。”侍衛看著那人登船,與身旁稍年輕的侍衛說道。

一旁小侍衛見他如此較真,便眨著眼輕念:“大哥,護林人一人一牌,造不得假。”

大哥看向小侍衛,嚴肅道:“此船去的是何地你不知嗎?千樹島,島上是上千靈樹,讓你看半個月的《三界通鑒》,你看哪兒去了。”

“我自然知曉……”小侍衛捱了訓,卻不大服氣,喃喃低聲,“只是那靈樹即便遇險情,不是也會自我保護嗎?哪裡用得著咱們操心……”

大哥聽聞,直接朝其腦袋揮去一掌打斷其發言。

“一看你便是沒仔細看書,聽好了,如今大雨將至,長使大人特命護林人前去護林,此事萬不能疏忽大意,出了問題,你我都得掉腦袋。”

聽到“掉腦袋”,小侍衛立即站直了身,再不敢亂放話。

兩人對話期間,其他侍衛已陸續歸船。

大哥掃了掃岸上,見無人再來,便喚小侍衛歸船,怎料轉身的一刻,卻看到一名護林人遲遲登船。

小侍衛見狀,積極上前攔住人。

“站住!出示令牌!”

那人一怔,緩緩回眸。

看到那人的臉,兩名侍衛一陣疑惑。

“怎的又是你,再磨蹭不登船,小心繳了你的令牌。”

墨非離聞言,稍稍緩下緊張。

“多謝官爺提醒。”

說罷,迅速轉頭登船。

登了船,墨非離隨幾人一同入船艙,靜候船隻起航,待兩名侍衛對其稍放鬆了警惕,隨即動身去尋墨珩的蹤影。

墨非離沿著墨珩可能藏匿的各個地方仔細搜尋,最後,終於在一甲板暗角,見到那人熟悉的身影。

他持起黑曜刀,朝之步步逼近,然而,就在即將此中人的瞬間,那人猛然回首攔住他的刀。

墨珩看了一眼黑曜刀,目色一緊。

“我兒好狠的心,竟真要殺了為父。”

“我沒有你這樣的父親,受死吧。”

說著,墨非離迅疾放出一飛針暗器,手上再加力。

墨珩中針,身上忽然一陣麻痺,腿一軟,被墨非離刺中肩部,可中刀的一剎,他似又被疼痛刺醒,再度奮起反抗。

他咬牙切齒,一邊起身,一邊嘲諷墨非離。

“此刀好大威力,可惜,你依舊殺不了我。”

墨非離聽聞,怒意滿眸,卻也被怒火亂了方寸,墨珩趁機亦從身後掏出一刀,猝然朝墨非離面部劃去。

血液四濺的一瞬,一陣劇痛逼得墨非離幾乎無法呼吸,手上也鬆了勁。

墨珩勾唇一笑,一腳踢開墨非離,緊接著毫不猶豫地跳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