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莫晚庭策馬而去。

那人看著莫晚庭離開的背影,沒過多久,一隻白頭貓頭鷹緩緩降在他肩上。

他微微側眸,沉靜說道:“瞧見了嗎?如今他的身手,哪怕是暗中刺殺,也不大可能會成功了。”

那白頭貓頭鷹瞪著目,久久之後,腹中傳出聲音:“先盯著,殺死他的方法不止一個,如今還早,不著急。”

話音落,貓頭鷹振翅飛上高空,往莫晚庭離開的方向飛去。

此時,莫晚庭騎著黑馬幾乎將竹林尋了個遍,可不論走到何處,卻始終不見姜少棠的蹤影。

他持劍飛馳,額間流下涔涔汗珠,腦中不停回想起師尊此前說的那句話。

“他想要我的心。”

想要你的心……

不行,不可以!

此刻,莫晚庭心中再次湧起一陣滯澀感,只是此回的感覺比上回更猛烈,壓得他幾乎喘不上氣,難受至極。

他茫然望著看不見盡頭的竹林,不知該如何疏解,無奈之下,嘶吼出一聲。

“師尊!不能把心給他!”

響亮的一聲吶喊,長長回蕩在竹林中,可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莫晚庭不放棄,牽動韁繩,啟唇打算再喊,誰知就在此時,竹林裡驀然飛出一道光影。

“師尊!”

莫晚庭一眼認出人,停身呼喊。

姜少棠見到莫晚庭,也緩下身,在其面前降下。

莫晚庭下馬迎上前,只見姜少棠沉著臉,一襲白衣身前染滿瞭如墨般的血跡,手邊還擒著一個著玄衣戴面具的瘦削男子。

看到那人此身裝扮,莫晚庭驚然問:“師尊,這人……”

“陸寧。”

莫晚庭抬眸,盯著姜少棠身上的血,皺眉又問:“那這是……”

“他的。”

莫晚庭細聽了話,嗯,這語氣,是他師尊沒錯。

他緩了緩神,又看向那人——他被卸了一隻胳膊,胸腔也受了重傷鮮血淋漓,耷拉著腦袋附身朝下,若不是被姜少棠擒著衣領,恐怕早已癱倒在地。

“師尊,此人體內的蟲除了嗎?”

“沒有。”

宿主大多因執念引蟲上身,執念愈深,體內的蟲也愈難祓除,最後往往痛不欲生,不得善終。

莫晚庭見其模樣,不由想起山中的秋姨。

秋姨愛子心切,與其讓她看見陸寧此番慘狀,倒不如就將那場“送魂”戲做真,只當陸寧已去投胎轉了生。

莫晚庭將憂慮寫在臉上,姜少棠看著他的神情,微微嘆一聲。

“他不會死。”

“?”

莫晚庭驚然抬眸,姜少棠又道。

“他體內的蟲,與子嬰蟲相似,能助他快速恢複傷口。”

怎的又是這類蟲,難道那神秘商販手裡的,都是這種逆反人道的蟲怪嗎。

莫晚庭暗忖,頓了頓,又問:“那此蟲該如何除去?”

姜少棠聞聲,盯著莫晚庭看了許久,可就是沉默不言。

莫晚庭耐心等待他應答,也目不轉睛看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