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的說,是他前世教與他的。

於是,莫晚庭入夢便看到前世那個女裝的自己,一擊將一異獸削成碎片。

他心神振奮,一下驚醒了,之後,便久久不得入眠。

既然睡不著,不如起來練練劍。

簡單收拾了一番,莫晚庭攜佩劍推開門,此時夜色未散去,正是露水凝重之時。

他來到庭院中心空地,屏息凝神開始行劍。

快而狠,利而剛,那破風劍法的每一個動作,他都牢牢刻在心裡,並且幾乎無異的複刻出來,劍氣帶起陣陣快風,捲起庭中零散的落花,一切都那麼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然而,這一套劍法下來,卻連樹下一塊石頭都擊不破,除了好看,毫無殺傷力……

莫晚庭不服,再試。

來回試了不知幾輪,天色由青轉白,漸漸變亮。

他撐劍半蹲在那石塊旁,輕喘著凝視幾乎快被花瓣掩埋的石塊。

破了嗎?

沒破!

他蔫然垂下頭,起身收劍,默默移步回了屋。

只是他這邊屋門才關上,鄰屋之門便悄然開啟。

姜少棠盯著莫晚庭的屋門看了一眼,隨後緩緩挪步去到那堆滿花瓣的石塊旁。

他揮袖輕輕拂開那落花,誰知下一刻,石塊驟然開裂,只一霎,四分五裂散成了碎石。

姜少棠見狀,又回眸往莫晚庭屋門看去,一陣晨風徐徐吹來,發梢動搖時,他唇角也微微揚起。

晨光逐漸明亮之時,幾人陸續更衣出了屋,只是這白日的醫館,依舊如夜間一般沉靜。

依照喪規,滿月祭後,需在日出前將亡者骨灰封埋於墳土之下,滿一年後方才能接骨灰回堂祭奠。

昨夜子時一過,宋辭與忠叔便攜著骨灰去了城郊墓地,天色亮起後,兩人才移步返回醫館。

許是老天見憐,兩人剛回屋,天邊便飄來一片片烏雲,不一會兒,如兩人憔悴悲傷一般,淅淅瀝瀝落起了雨。

莫晚庭看著那天上以及兩人面上的綿綿細雨,心中略擔憂。

好在烏雲沒停留太久,午後便隨風散了去。

雨後,正是那魚群漩渦出現的時機。

尋找母蟲事不宜遲,莫晚庭示意姜少棠,兩人正欲出門,墨非離快步追來。

“殿下若是去尋母蟲,不如帶上在下。”他看了看姜少棠,又道,“在下雖未見過母蟲,但還是比較瞭解子嬰蟲習性的,興許能幫上殿下。”

墨非離說得不錯,兩人都沒有理由拒絕。

只是姜少棠臉色有些難看罷了。

莫晚庭早已習慣了師尊看不慣墨非離的表情,假裝沒瞧見,微笑說道。

“多謝墨公子。”

幾人一路沉默,再次來到昨夜與葉芸交談的江岸亭臺上。

依據昨夜葉芸所言,她是雨後投江引來了魚群漩渦,而後遭異物刺傷失去知覺。

既如此,是不是他此刻從此處躍下去,也能碰到那漩渦?

莫晚庭思索著,俯身向下看去,雨後江水漲潮,今日水位似乎又比昨日高了幾分,翻騰的江水拍打著岸邊,如怒如吼,令人為之一震。

說來也是失策,他能文能武,偏偏就水性不大好,水面還能勉強撲騰,可若是被拖拽至水下,保不齊能堅持多久。

莫晚庭盯著那深不見底的江水看,越看越頭疼。

姜少棠站在一旁,看著莫晚庭的身子漸漸朝下,眉頭一皺,一把抓住肩膀將人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