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偶爾送個小白臉的魂下去,也不是不可。”

說時遲那時快,坊主話音剛落,前方驟然閃來一陣疾影,猝不及防間,劍刃已深深刺進肩臂。

“你說誰是小白臉。”

莫晚庭手上加力,另一手則將軟仞逼到那人頸前。

“不可能,我明明已經控了你的魂。”那人不可置信喃喃道。

“抱歉,在下的魂,本就失了大半。”莫晚庭劍刃再逼一寸,斥聲道,“說!‘陪葬’是何意。”

“我說了,閣下會放過我嗎?”

“不會,但至少能讓你死得痛快些。”

“好,閣下果然仁慈。”那人笑了兩聲,徐徐言,“在下豢養了一隻千足成蟲,那蟲食吾之血肉而生,早與吾結成血契,若是在下突然暴斃,那蟲定然發狂急尋宿主啃噬,閣下猜猜,那蟲會選何人?”

無主成蟲發狂,會首先沖向長期沾染蟲氣的人襲去,樓上地下,凡是沾過蟲怪胭脂的人,都將陷入險境。

倘若此人所言屬實,如今不知那成蟲隱在何方,一時竟真不能就此了結了他。

莫晚庭舉著劍咬牙切齒,正想著如何處置這人,就在此時,身後姜少棠飛來放倒幾名廝役,緊接著手心閃出一道靈光,一條粗重鏈子隨即出現。

“說的是這只吧。”

姜少棠抓著那鏈子,轉身一拉,一剎將一隻被五花大綁的千足大蟲甩到那坊主面前。

莫晚庭當即給姜少棠送去一個“不愧是師尊”的表情。

那人見狀,再說不出話,但卻趁莫晚庭晃神的一瞬悄悄朝他腰間刺去一匕首。

“當心!”

姜少棠徹底慌了神,揮袖釋出大量靈光控回人。

莫晚庭驚覺,腰帶泛起光的同時,他推開那人後閃數步。

差一秒,那刀便刺中他的中腹,可他不明白,明明自己已經壓制住了那人的手,為何還被他偷襲一刀。

他定睛看向那人,下一刻,目色驚悚——不經意間,那人的斷手竟又長出來了。

此人,非人。

姜少棠舉劍朝那人擊去,那人卻先一步吹響骨笛,霎那間,數個蝶女從暗處蜂擁沖來,而那人轉身向側方逃跑。

“去追!”

姜少棠厲聲一吼,同時調頭去攔發狂蝶女。

“好!”

莫晚庭追著那人一路奔出暗室。

那人極其狡猾,途中多次拐入迷宮一樣的暗道,若不是莫晚庭此前在其身上抹了追魂香,恐怕早已被他繞進暗道迷失方向。

莫晚庭追得緊,那人見甩不開人,便吹響骨笛往樓上跑去。

刺耳笛聲回蕩在樂坊中,傳入樂伶耳朵時,一眾人開始破門而出,她們面目猙獰,扯著嗓子尖叫哀嚎,霎時間樂坊一片悽厲聲,令人聞之悚然。

失了控的樂伶或滾落樓梯,或躍身跳樓,不顧一切往莫晚庭的方向奔去。

莫晚庭見狀,立即從身後掏出煙筒往空中投擲煙火訊號。

坊外侍衛得了令,紛紛持刀沖進樂坊。

她們發狂狀態與宿主相同,但身上卻沒有蟲怪氣息,難道她們,是被控了魂?

“擒制人,莫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