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崇象徵性挑了個桃:“拿這個就行,這一路辛苦你了,早點回家吧。”

“這些破爛玩意,除了你誰會吃啊?”,謝奕舟最煩他認真懂禮貌的樣子,像個剛戴上紅領巾的三好學生,“趕緊拿回去,不要我都丟在這,你等著它們爛在你樓下吧。”

···這倒真是謝奕舟會幹出來的事。

但石崇不想接受,何穗從小教育他有借有還再借不難,他沒有帶給謝奕舟什麼,謝奕舟卻不斷給予他,不管好的壞的,一股腦往他面前塞,這讓他有些惶恐,擔心自己會越陷越深,總有一天···沒法和對方割開。

“還是不行”,石崇咬緊牙關,堅定搖頭,“我絕對、絕對不可能要。”

“那扔了吧”,謝奕舟隨手一鬆,瓜果咕嚕嚕滾出袋子,粘了一地的土,“你知道我最煩你什麼?這種都他麼滾我遠點,誰他麼都別沾我的神仙氣,真他麼讓人倒胃口,惡心死了。”

謝奕舟轉身就走,石崇上前兩步,用力抓他肩膀:“你知道什麼”

“滾開。”

“我到底在乎什麼,你從來都不知道”,石崇嗓音發澀,心口裡像被丟進石頭,扯的撕拉作痛,“你只隨你的性子···一次次羞辱我。”

謝奕舟猛然回頭,石崇松開他,轉身往樓上走,他想開口叫住石崇,嘴唇囁嚅半天,一個字也沒吐出。

他羞辱石崇?

放屁!胡說八道也要有個限度!

他回車上一腳油門,挾裹一身寒氣,悶頭悶腦闖回家,惡狠狠甩了鑰匙,把電視聲開到最大。

房間裡阿姨剛剛打掃過,地面被擦的一塵不染,謝奕舟進屋沒換鞋,啪嗒啪嗒踩雪進屋,地板上滿是泥濘腳印。

“張姨,我要釀好的米酒!”,謝奕舟伸直脖子,鴨子似的沖樓上嚎,“別掃了快下來!”

二樓傳來咚咚腳步,阿姨一路小跑下來:“小舟回來啦?廚房裡還熱著飯呢,阿姨給你端出來?”

“我問你”,謝奕舟一屁股坐上沙發,眼圈微紅,“我羞辱你了嗎?”

阿姨心中警鈴大作,腳步頓在原地,不知這少爺受了什麼刺激:“怎麼了小舟,誰欺負你了?”

“誰敢欺負我?他吃熊心豹子膽了”,謝奕舟靠上沙發腳踩茶幾,端起杯咕嚕嚕灌水,“我看他就是給臉不要臉,我呸!真拿自己當個東西!”

謝奕舟向來橫行霸道,脾氣一點就著,阿姨生怕他在家犯病,悄悄把藥找了出來:“小舟別生氣,我把藥放在這,不舒服就吃一點。”

“不吃!”

甩手把藥扔了,咕嚕嚕滾落一地。

他在這邊兀自生悶氣,石崇在家有說有笑,陪何慧擀餃子皮。

石崇本已做好幫何慧按摩一晚的準備,誰知進屋找一圈沒找到人,何穗在陽臺找肉,化開的沒化開的堆在一地。

“媽,在陽臺待多久了?”,石崇進去拉她出來,“別找了,我幫您找,您那膝蓋受得了凍嗎?”

“小石頭,媽還想和你說呢”,何慧喜上眉梢,隨他力道站起,“往年第一場雪的時候,媽都疼的走不了路,今年也不知怎麼了,我都站一上午了,竟然沒覺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