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盯得久了,風蘭夜只覺一陣恍惚,恍惚之餘是淡淡的惶恐。

她有些慌亂的開口道:“那,我錯了?即使啊,我是說即使,即使我送給你的扇子不是最特別的,對,你也去凡間了,凡間的扇子到底有多麼的多種多樣你也是知道的,我實在沒辦法保證,我買的就是最好的啊……“

“我以為你買的就是最好的。“焱黎的話中竟隱隱的有幾分蒼涼的味道,他收斂了眸色,也不再去看風蘭夜了。

風蘭夜心中的惶恐更甚,她向前湊了湊,對著焱黎擺了個鬼臉,有些討好的說:“即使我送你的扇子不是最特別,不是最好的,但你可是我最特別的夥伴,你是我活了這麼久唯一的朋友。“

風蘭夜嬉笑著無比堅定的說出了這句話。

焱黎面上還是沒什麼變化,不過倒是伸出一隻翅膀到風蘭夜那兒,風蘭夜臉上的笑容一下子真誠的綻放開,她靠在那對她來說頗為寬大的翅膀上,輕輕的合上了眼睛。

就像好多年前他們相處的那段日子一樣,玩樂之餘焱黎總會伸出翅膀讓風蘭夜靠上去,炎州當然不需要保暖什麼的,只是焱黎怕自己這粗製濫造的巢刺傷他這位“柔弱“的朋友。

瞧著靠上來的風蘭夜,焱黎的眼神還是柔和不少,唯一的朋友啊,風蘭夜之於他又何嘗不是呢?

也許只有他們這些東西才明白朋友的意義。

焱黎不禁抬頭看著炎州終於暗下來的天色,輕輕的笑了笑,明明自己這些年已經收到不少諸如“你長大了“這種稱讚了,怎麼居然會為了這麼一件小事鬧小性子,真是恃寵而驕呢。

他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即使一閉上眼睛心中的惶恐和哀傷就會更甚,他需要一個良好的精神面貌,來面對他這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天。

幾乎是硬生生的橫插進他生命中的一天。

……

第二天一大早,風蘭夜就被焱黎毫不客氣地掀到了地上,她卻並沒有惱火,甚至還有著隱隱的慶幸,焱黎終於又和她開這種“無傷大雅“的玩笑了,他們還可以親密,只是不知道還有沒有可以相伴闖蕩“江湖”的日子了。

瞧著神情一下子低落下去的風蘭夜,焱黎也暗暗懊惱自己是不是又下手中了,不過嘴上還是不會饒人的:“喂,風蘭夜,哭喪個臉幹嘛,小爺大喜的日子!難不成你對小爺還是賊心不死,想要搶親?呵,小爺怎麼可能看上你呢?趕緊過來,幫小爺幹活。“

焱黎喊她過去把那把微微泛黃的摺扇在系在他身上。

風蘭夜握著那把摺扇,一時間想要損焱黎的話都說不出口了,她沉默著把那把圖案都褪色邊緣全是老舊的黃色的摺扇無比細緻的系在焱黎身上。

當然她的沉默也是因為實在不知道該怎麼不失禮貌地回應焱黎那不斷的叫喊。

她不過就是想把這扇子繫牢一點嗎,哪有那麼疼。

隨著霞光一點點的染紅天際,這片“沉寂“的樹林也開始熱鬧起來。

風蘭夜頭一次感受到天鳳皇族這樣的熱鬧,她也這才真正明白,焱黎先前同她說的天鳳皇族的大多數都沉睡是什麼意思。

一隻接著一隻的紅色大鳥在她身前繞來繞去,她的笑都要僵了。

大概焱羽先前在族裡宣佈過風蘭夜的身份,她在這一天收穫到的可是不亞於主角們的熱情,她頂著焱黎時不時望過來的凜冽目光對每一隻紅色大鳥微笑和誇讚。

忙碌的時間總是過的飛快,很快“新娘子“就裝扮好飛了出來。